“新宫江利,从此往后,你叫源江利。”
公主切发型的母亲和月带头发型的父亲,一个跪坐,一个盘坐。
酷似奴仆和她的主人。
他们不停教诲着我。
我像是行尸走肉一般,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已经完成拜谢动作。
我似乎有些分裂。
身体的操控早就不随我的精神左右。
沉默寡言的有些厉害。
宛如傀儡,没有自由意志,被看不见的线操控。
你要做什么,未来要做成什么,我们希望你成为什么样子。
——被规划得一清二楚。
……
谋逆,族诛。
被牵连的我却活下来了。
——不可思议,真是上天的嘲弄。
到了被要斩首的日子,正好碰上大赦。
不过我的罪名还是太大了,只是免了死罪,活罪难逃。
最后我还是被关进了游里,好像是供上层满足欲望的。
我这片区域是上级的游女(妓女或艺娼)被称为太夫(たゆう)或花魁(おいらん)的所在地。
他们都在说我长得很漂亮,长大以后肯定是个帅气的男子。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会在不久之后沦为一个年老贵族的玩物,能卖个不错的价钱。
令人感到恶心。
这是我第一次有了情绪波动。
隔阂了很久的世界似乎与我的灵魂贴近了一些。
不协调的肢体躯壳化。
不真切,看什么我都无法理解他们在说什么。
无趣的对话,饱含恶意。
直到一朵明媚的小黄花在我身边盛开。
“今天你就要离开了……”
“我没什么好的东西送你。”
“这一身过秋的红袍请你收好。”
我当时无法理解,在充满恶意的环境里,怎么还会有人对我这么好。
一股我从未有过的感觉在心中升腾。
那是很温暖的感觉。
但……
在这里的人,除了正在陪人欢笑的娼妓,大多都贫穷。
“你真蠢。”
我不擅长表达,这也是除了礼仪训练时如同人偶般的回复外,第一次自主开口。
我好像伤到她的心了。
我有些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不用你来关心。”
“先管好自己……”
这两句好像也不是什么能宽慰到人的话。
——道歉该怎么说?
她似乎察觉到我的心意了。
像是发现我不擅长言辞,轻轻抱住了我。
我与这个世界的感触越来越真实,难以言喻的美好如涓涓细流划过我的心防。
抵触外界的防御,有了融化的迹象。
我的心灵因为这样的关怀,有了更多的感觉。
鼻头有些异样,有些酸。
她抬起头,有些惊讶。
我面无表情却在泪流满面。
待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睛睁着,就这么静静看着她,有些晶莹的眼泪凝结成线,划过我的脸颊。
尝到一点,不知道食物什么味道的我,第一次感觉到了咸。
酸甜苦辣这个概念还是别人教我的。
她淡淡笑了起来。
我不懂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
她说这是开心的意思,是人们很幸福的表现。
我开口询问道:“幸福是什么?”
她思考了一会儿,因为匮乏的词汇纠结该如何表达。
没多会儿她似乎是想到了生平难忘的时刻。
“就像吃到蜂蜜一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