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金山,
装修豪华的别墅已经褪去了往日的喧嚣,
安德鲁将崭新的世界日报放在脚边,静静端坐在阳台,欣赏着难得的安静。
之前叱咤商政两界的顶尖财阀,现在倒有了几分风中残烛的老人面孔。
“再给我倒一杯酒。”
“父亲,您喝的太多了,这样恐怕上不了飞机。”
“倒!”
安德鲁上抬酒杯,语气中洋溢着不容置疑。
小安德鲁接过酒杯,微红的酒液重新攀上杯壁,在初晨阳光的照射下宛如一杯被无数人倾注生命为代价铸造的甜美血浆。
正在等待他这个临终吸血鬼的慢慢享用。
感受着红酒带来的淡淡苦涩,
“我不走了。”安德鲁微微闭上眼睛,铺在腿上的毯子随着微风缓缓飘动,“而且我也走不了,法国几家银行的存款够你们十几辈子衣食无忧了。”
“您不走我们也不走!我们手上还有大量高管的受贿照片,大不了就把这些东西全爆出去,和他们鱼死网破!”
“至于安布雷拉,他们有人手我们也有!就算不能把那个该死的黄皮狗一枪干掉,我们也能一把火将他的新好莱坞烧个精光。”
抑制不住的愤怒借由他手掌外泄。
红酒瓶被逐渐加大的力量捏的粉碎,映红的鲜血伴随着酒液,滴答滴答滚落在地上。
“蠢货,你以为旧金山的警察现在还没动手是因为他们蠢吗?我告诉你他们比你这坨狗屎聪明一百倍,你如果真的有点用梅隆家族就不会只靠我撑着。”
“他们是在等我妥协,那些照片名单不是我的保命符是你们的,我知道的东西太多了,走不了,我也不想走。”
“现在立刻滚,至此之后别来美国,别去英国,别惹安布雷拉!”
啪——
安德鲁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脸上,
被自己的亲生父亲羞辱,让小安德鲁双手止不住的颤抖,最后看了眼前这个一向严厉的父亲,随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用无数工人鲜血堆叠的别墅,在此刻迎来的彻底的寂静,每一个角落都聘请设计师精确到每一块砖的典雅城堡。
彻底成为了他一个人的铜棺。
一杯酒的时间,
清脆的脚步声从楼下传来,安德鲁知道有人要替他盖上这口棺材了。
“林,好久不见。”
林立随手从左边搬了把椅子坐在安德鲁旁边,望着远处一览无余的风景,开口道:
“好久不见安德鲁先生,您似乎并不意外我的到来?难道您没有什么问题想问我吗?”
林立翘着脚,
像一位得胜的国王正在享受另一位国王的跪降,年轻的面孔与苍老的面孔并肩坐在一起,不经意间完成了独属于他们的权利更替。
“我不意外,就算你不来也一样有人会来,毕竟我活着一天,许多人都会睡不好觉。”
“不过有一点你说对了,我确实有很多问题,但....我问你你难道会告诉我?”
安德鲁刚想站起身,凭借高度差让自己显得更有气势,一双有力的手搭上了他的肩膀,硬生生将他按了回去。
扭头一看,
一张缺了个耳朵布满刀疤的脸出现在他眼前,他知道这就是执行他死刑的死神使者,而死神就坐在他的旁边。
“很抱歉我没有满足人的遗愿癖好,不过如果你想找一个神父倾诉罪行的话,我可以临时充当一下,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安德鲁先生。”
林立往后招了招手,卡罗拉将手指从扳机上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