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沈营长家属,她可真能啊。”
“既能上班挣钱,下班之后还能收鞋底。听说新开的姐妹互助社,就是她出的主意。这个乔宝珠,脑瓜子还是灵。”
谢惠华看着白红梅脸色越来越难看,差点笑出了声。
谁不知道白红梅看上沈营长,厚着脸皮带着三个孩子硬是住进了家属院。就在大伙儿都在以为沈营长会跟她结婚的时候,乔宝珠嫁过来了。
白红梅竹篮打水一场空,都快恨死乔宝珠了。
果不其然,白红梅听见谢惠华夸赞乔宝珠厉害,脸都绿了。
“我没结婚之前,我们街道就有糊纸盒的手工活儿了。青岩山农场还真是个小地方,芝麻大点的破事儿都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真是小家子气……”
白红梅嫌弃的直摇头,理解不了就这么一点破事儿怎么就值得整个家属院都沸腾了呢。
昨天隔壁的李燕来她家说了好几遍,激动地那样吧,好像靠糊纸盒就能成万元户了似的。
白红梅唾弃李燕小家子气,见到家属院里的干部家属们一个两个都这么上不得台面,白红梅就替自己委屈。
就凭她这一身的本事,凭她漂亮的脸蛋,要是魏燕达还活着,她肯定风靡家属院,把这群土掉渣的废物军属们吓得全躲回老家再没脸出来。
“不管咋说,反正这个乔宝珠命挺好的。沈营长最听他二姨的话,他二姨就看好乔宝珠了。哎呀,这才结婚几天啊,她就进了领导班子。”
“等到她给沈家生个儿子,啧啧啧,那日子得好成啥样啊。那不得天天吃大米白面,月月做身新衣服啊。”
谢惠华脑海里闪过乔喜凤那句,‘我姐做的新衣服三年五年都穿不完’,心里就堵得慌。
是啊,沈营长家属可是家属院里打扮最时髦的女人了。
光是这个冬天,谢惠华就看见乔宝珠身上穿过两套新衣服。一套是崭新的军大衣,还有一套制服式棉袄。制服式棉袄,是罩衣跟棉袄合二为一可拆卸的新款棉袄。
谢惠华只在省城知青跟京市知青的身上见过,条件差的人家能有件棉袄御寒就不错了,谁会在乎好不好拆洗。
不管是军大衣还是制服棉袄装,哪件穿在谢惠华身上,都是她做梦都能笑醒的美事儿。
可惜,她只有一套穿了三四年的旧棉袄。
都是女人,咋她就过得那么舒服呢。
谢惠华心里发涩,瞬间就没了闲聊的兴致。只想回家躺在热炕头上,熨一熨她受挫的心。
抬起头看见白红梅一副死了爹似的表情,谢惠华吓的差点从炕上跌下去。
“红,红梅。你脸色咋这么难看呢,你咋啦?”
谢惠华眼睛死死地盯着白红梅的肚子,生怕会出什么意外。
白红梅摸着肚子,冲着谢惠华诡异一笑。
“我没事儿。这孩子太皮实了,踢的我好疼。”
白红梅干枯纤细的手,放在肚子上慢慢的抚摸着,说话的声音变得空灵幽怨。
“华姐,你刚才说,乔宝珠只要给沈骁生了儿子,她以后的日子会咋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