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众人闻言大惊失色,没有因为张世忠的官复原职而感到高兴,反而是愁容满面。
在平阳县的这几年,他们才明白什么才是人该过的日子,功名利禄不过是过眼云烟,亦是催命毒药。
虽然已经离开了朝堂,但只要他还是大兖的子民,便逃脱不出帝王权力的束缚。
君教臣死,臣不死不忠。
君权至高无上,皇帝可以对臣子随意生杀予夺。
“臣遵旨,谢主隆恩!”
张世忠闭了闭眼睛,深吸了一口气,铿锵作答。
“老爷,这......这可如何是好!”
白老夫人忧心忡忡,心急如焚,能让皇上打自己嘴巴,让他重新披挂上阵,定然是前线战况已经不容乐观。
她家老爷已经卸甲几载,已到花甲之年,本该颐养天年,儿孙绕膝,享天伦之乐,如今却要重新投身战场,浴血奋战,实在是让她惶惶不安。
“夫人别担心,你应知晓,我虽年岁渐长,但身体却比十年前还强壮,区区倭寇而已,弹指可灭,你只需吃好睡好,安心等我凯旋而归便可。
快去给我收拾些衣物,干粮,时间紧迫,耽误不得。”
张世忠闻声安抚了妻子后,又转头跟张庆吩咐道:“让后厨尽快给大总管备上一桌饭菜,再收拾一间客房让大总管休息,他舟车劳顿,想必疲乏的紧。”
江德禄感慨他的妥帖,以为此行必然会吃瓜落,没想到他竟没有半分为难。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句话放在他身上非常合适。
那头程老五也从下人的口中得知了张世忠被临危受命,马上便要赶往德州。
忙不迭失的回了房间,飞快的拾掇了一个小包袱背在背上就要去找舅舅。
到了前厅便看见张世忠正陪着一个面白无须的男子用饭。
“舅舅,舅舅,听说你要去德州,我也要去,你带上我一起去!”
“胡闹,战场上刀剑无眼,岂容儿戏,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上去给给人当炮灰吗,莫要胡搅蛮缠,罚你回去负重跑三十圈。”
“舅舅,明明你昨天还夸我进步快,我都能跟你打成平手了,怎么就是三脚猫了。
我不管,我就要去,国家有难,匹夫有责。
我堂堂七尺男儿,心有凌云壮志,岂能整日龟缩于后院之中学那屠龙之技。
我要去战场上凭本事冲锋陷阵,建功立业,你不带我去,我就跟在你后面偷偷去。”
程老五油盐不进,气得张世忠肝疼。
“你!你这个混账东西,张庆,还不快把他拉下去关起来!饿他两天再放出来。”
话音刚落,从外面涌进四个孔武有力的家丁,二话不说,扛起程老五就走。
“诶!你们干嘛,放我下去,放开我!我放开我!我要去德州!舅舅,我求你了,带我一起去吧!舅舅......”
“看紧点哈,若让他偷跑出来了,我拿你是问!”
张世忠叮嘱着张庆,扭头发现江德禄正饶有兴趣的在一旁看戏。
“这小子是我妹妹的幺儿,跟着我学了几脚功夫,便不知天高地厚了,实在是皮的很。”
“呵呵呵......,小公子是真性情,志向高远,这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