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许,她要他忘记,也是一种仁慈。
陈平懊悔着自己的前来,他再也不愿过多打扰。于是很快作别张良,方走到村口。
不远处两个人影,正是张垣与郑绸。
“你居然不记得了?”
女子尖叫一声,她把手里一只玉环往张垣手里一放,“什么第一次给我?!你真的不记得了!那我不想要了,哼,还给你!”
张垣紧张兮兮的握住那玉环。
陈平敏锐的发觉他见过一个成色相似的。只是那时,他见过的那个已经不是玉环的样子,那是嬴荷华在路上重伤时候的事。
玉被她自己摔在了楚国的醴泉宫,后来她又冒冒失失的去捡,大火舔过,香囊不知道毁成了什么样子,玉环缺了一块,徒成玉诀。
她神色落寞非常,却又很快恢复理智,立即吩咐他想办法将那个烧了一半的香囊流入市集,最好送到张良的眼前。
张垣远没有嬴荷华那样变化莫测。
他再次把玉环递在郑绸手边,“阿绸,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大抵不知,我母亲生前虽有钗环无数,她所爱之物,只这一对家传之玉环。她故去之后,先父将之制上丝绦,留我与兄长一人一只。”
郑绸怪异的看着张垣。张垣的母亲有一对家传的玉环,她怎么会不知道!
张垣和张良的母亲姓郑名芳,与她父亲郑国乃是韩国同一氏族,有着沾亲带故的关系。
玉器在郑氏中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传女不传男。
因郑芳嫁与赫赫有名的张氏,这一玉器也就被宗族选定传于郑芳。
加上后来郑国又入仕在张相门下,便成了郑绸小时候常去张家的缘故。这些缘由张垣应该比她更清楚,现在他倒像是浑然不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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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得出神,郑绸还是很生气,忽然抬头,不料张垣俯身,砰地撞上了他。
张垣嘶了一声,摸着方才被撞到的下巴,一脸无辜道:“阿绸,我从小记性就不好……兄长看一眼就记着了的东西,我得背上一整日才行……总之,皆是我之过,你别生气…”
张垣哄女孩子这一套在韩国时已有惯例。
郑绸看他红红的下颚,“好了。你最好是记性不好,而不是后悔了。”
他捉住穗子往她手心一放,真切道:“惜我如今身无他物,只有这一方庭院,怕是委屈了你。”
张垣想了想。
“先父若看到今日的光景,他指不定骂我是败家子。”他又大大咧咧的笑了起来,“我这些积蓄全作聘礼大概也是不够的,我便把全部都给你。”说着,他从袖子里拿出一叠地契之类的帛绢来,郑重放在她手里。
“……”
郑绸不知自己真的该生气,还是该去请个大夫给张垣把把脉。
他们的婚书,早在十年前,郑国便与张平就已经定下来了。
郑绸哪里能想到父亲所言的,他们的娃娃亲不过是利益的交换。
那个时候。张平需要郑国出使秦国为间。
作为间谍没有什么好下场。
郑国唯一的条件就是与张相之子结为姻亲。
他想,即便他死在秦国,被五马分尸,女儿也会在张府得到很长时间的庇佑。加上郑芳说情,此事便以婚书的形式定了下来。
这是郑国这辈子唯一向他的两个师兄学会了的交易与谋算。
只不过,没有人能想到,算计的尘埃之中开出了两朵真心的花。
好在,幸好,他们互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