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吱呀叫着,他只是个门吏,却是个举足轻重的人啊!他的职责就是封城!就是要把所有的贵族给关在邯郸城中。
也正是在这样紧要的战事与亡国的可能下,他才有了可以给城中任何一个显贵脸色看的机会。
门吏看李贤与顿弱穿得非常华贵,甚至在想李贤可能是王城的贵族,原本还想好言好语,但莫说贵族,前些天那些个王族想要塞人出城,都得低声下气地求城令。
这一下子,职责使他顿时有了自己的使命感!
“不想走就滚回去抗击秦军!”
门吏这样一说,更是觉得自己还做了件高尚的好事。
李贤那双眼睛像是黑曜石,眼光只轻轻泛了个凌厉的狠。
门吏突然被吓住了!
对方的这眼神不像是普通贵族,还好像是个大官,这眼神像是他见过的刑场上的监斩官那种冰冷!他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门吏这下并不叫唤了。
时间也不急了。
李贤从容地朝顿弱拱手。
“与父辞行,勿复他忧。”
大门是带着风雪在最后关上,顿弱快速找到了准备的马,也不管他老了身子骨遭不遭得住,一咬牙,扬鞭往着几十里开外的秦军大营奔去。
阴暗之目视,旁处不少。
原本韩仓从井陉大营回去之后,破天荒地捡了漏。赵迁以为是他自己所行之计绝佳,用冠冕堂皇的理由不声不响地除掉了李牧,他开始觉得韩仓机灵,也更加欣赏自己的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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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之前,郭开与韩仓早有一次交易。
郭开阴恻恻地对韩仓笑,高高在上地睨着匍匐在地上的人,精锐而细小的眼神像是一把刀,要将韩仓那张阴柔的脸上刻上几条狰狞的伤口才罢休。
“你这吃里扒外的东西。”
郭开拽住他的黑而长的发,使韩仓被迫仰视他,“韩仓,我扶你到王室家令的位置,不是让你敢在本相的眼皮子底下去敲大王的门路!”
他根本不给韩仓任何说话的机会。
韩仓也没法说话,他口中已被用木塞给死死堵住,堵塞物不会让他发出一丝声音。
“何故要舍近求远?嫌本相对你不好?”
几天后,男人鹅一样细白的脖颈上突兀地显出几条红痕。
——
凌冬袭来
王翦知道大王将不日督战,但他哪里会想到近战城下,郑夫人与荷华公主更快一步地来了。
更加让王翦格外意外的是,郑夫人并不是因为大王将至,顺便从雍城带了公主来此,也不是顺道来看长公子扶苏。
与他们同行之人,还有一个声名很盛的张良。
不日前他单出武安君所在的井陉大营,当晚焚烧军营辎重,翌日李牧死于途,井陉之战不攻而全胜。
王翦在外驻军,鲜少回咸阳,他并不知道雍城的事情,一度认为张良是嬴政从咸阳请来的军师之类的人物。
王翦向来与军中之人为伍,他与蒙武一样,不太爱和某一类的文臣打交道。
他见过张良之后,这个年轻人身上的从容淡静,令他所侧目。
没有想到韩国除了韩非,还有潜蛟之才。
但真正和他谈话的人是嬴荷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