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看到的正是他的先祖流光帝姬,是她留下了他的身世让他知道流着前朝皇孙的血脉,是她给后世子孙留下宝藏,却要为难后世子孙,非得他们和睦才能宝藏复原。
镜中花水中月,是先祖流光帝姬造就了后世子孙的悲剧,若是一开始他便不知自己是前朝皇孙的血脉,他定会是史官笔下最忠臣的文臣。
此刻的郑墨岩突然哭了,可是一切没有如果,在他冠礼之上,那枚麒麟军的兵符,便注定他这一辈子再也回不到曾经一心只想读书考取功名的时候了。
大理寺的砸刀下,两颗布满鲜血的头颅滚落,郑墨岩至死也没有再看一眼玄阳城,来世他不要做高贵的皇室子孙血脉,他只想做个放牛郎,醉生梦死在那山间,一世碌碌无为,懵懂一生。
一切已经尘埃落定,太子登基的日子已经选好。
而那些借着平乱想赶来京都的地方军,以及那些风起云涌的江湖,在太子高调的拿出震天雷和火炮震慑满朝文武,更对所有作乱的老臣铁腕整治之下,那些人默默地退回原地,不敢再有造次。
燕国的劫难过去了,而贤王府里却仍旧汤药不断,贤王伤重不利于行,京师营的整治大任落到了新晋护国夫人宋九的头上。
已经借着照顾丈夫为由拖了数日不曾去京师营的宋九,终于在这日收到太子的旨意,不得不往京师营去一趟。
东院的任婆子带着两儿媳妇来了主院,亲自给老三媳妇换上新做的铠甲。
大嫂沈秋梅一脸羡慕的看着三弟媳,看着宋九披上铠甲英姿飒爽的模样,叹道:“以前倒不知三弟媳还有这俊美的一面。”
俊美?
宋九哭笑不得。
杨冬花腹中无墨,说不出大嫂那般好听的话,只在一旁摸了摸弟媳的铠甲,说道:“搁得痛么?哪日借我也威风威风。”
任婆子立即制止两儿媳妇这花痴的模样,“老三媳妇这是去京师营当值,你当以为去过家家,那军营里都是什么人,都是些糙人,你们去了,可未必震慑得住。”
还真别说,大嫂二嫂虽没有看到三弟媳带着汉阳军破城之时的英勇,但是外头可是传得神乎其神的,如同亲眼见了,要她们穿上铠甲,还真不是这凌厉模样。
任婆子担心宋九吃不消,这铠甲重,再说她没有功夫,去那京师营里岂不是要受欺负,任婆子都要指责小圆子赐的这封号,护国夫人好听是好听,但是有实权的,权力大责任越大,就不能让他母亲歇会儿。
宋九只想替儿子解忧,京师营她虽然头回去,也不曾在军营里当过兵,但是她有听人心声的能力,这差事还当真只有她能去。
正好这一次秦义敬造反,策反了不少京师营的兵,她去了还能分辨一二,也免得以后京师营又叛变。
再说她以前看小团子跟着小圆子在京师营里跑来跑去的,也能独挡一面,想必她这个母亲也不能输给了女儿,得替儿女争口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