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广江的头用纱布缠了一圈,右手固定在胸前,瞧着就是受了重伤的人。
水手们都纷纷看来,赵管事赶紧催促:“别看了,赶紧搬货,没时间了,天要亮了。”
任老头面色阴沉的来到老二面前,看到二儿子一身是伤的样子,气得不轻,绷着脸本想骂一顿打一顿的他还是心软了,颤着声问道:“怎么受的伤?”
“二哥,谁打的你,我给你报仇。”
任荣长很快把腰间藏着的砍柴刀拿了出来。
任广江赶忙解释道:“这仇我当场给报了,没事了,就是一个意外,现在不是平平安安回来了么,爹,三弟,有事儿咱们回去再说,这儿人多。”
任广江还能笑得出来,任老头真想将这个儿子像小时候淘气时打他一顿。
那边赵管事催促的声音传来,任老头也真怕自己没忍住打儿子,于是一转身,帮着卸货去。
有了任家父子一起卸货,搬货都是用跑的,任荣长更是一人顶四人,看着他几个麻袋一起扛不费力气的样子,把水手们都吓了一跳。
赵管事见了,叹道:“你们任家男儿真是了不起,广江,你三弟比你还厉害。”
任广江的眼眶里有泪,是呢,三弟很厉害,他是怎么也没有想到死里逃生赶回来,第一眼看到的是他爹和三弟,到了这一刻,任广江才对这一趟有了后怕的心理。
第一次出远门,跑江陵去了,一路上吃的苦头受的伤都不算什么,只有在看到家人的那一刻,才知道自己有多冒险。
天边越来越亮,时间来不及了,赵管事越发的忧心。
任老头在扛袋子的时候就发现有些不对劲,这生意做得偷偷摸摸的,这中间必定有隐情,于是停下手中活计,来到赵管事身边,说道:“这么多的粮,草丛里根本藏不住,我这赶去城里给你们叫牛车,你们怎么看?”
赵管事还想着先处理了大船再入城叫牛车的,这会儿听到任老头这么一说,立即动心,这老人家也不是普通人,一眼就看明白了。
于是这事儿交给了任老头去办,把老三留在这儿做苦力。
任老头走时,看了老二一眼 ,看到他受伤的样子,又是痛心,叮嘱道:“哪儿也别去,等我叫来牛车。”
任广江应下,他现在受了伤,的确哪儿也去不了。
任老头一离开码头,就快步往上一处临时码头走,到了那儿指不定能说点好话搭趟便车入城,比他走路快多了。
天亮了,船上的货都清理完了,赵管事这就交代任广江和钱大郎,把粮食都藏好了,他先把船弄走,掩盖这一切。
大船一走,就只剩下靠岸的小船,小船上头的才是任广江几人买来的粮种,大部分粮种已经泡了水,小部分还是好的,好在被水流冲走的不多。
时间上还来得及的,这些粮种送到村里很快就能卖完。
眼下的问题是大船上卸下的粮食,都是白米,而且都不曾沾水。
任广江和钱大郎两人的目光都落在粮袋上,两人心知肚明,不敢声张。
任荣长正在小船上卸货呢,突然他脚步一顿,朝官道上看去。
任广江见三弟有些奇怪,也循着他的目光往官道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