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老妇跟红衣女子对骂起来,没想到青花楼里的头牌也是如此的泼辣,脸皮也足够厚,面对着老妇一口一声娼妇,她反而得意一笑,当着大家伙的面说道:“你有什么用,自己的丈夫都留不住,入了咱家青花楼,脚就走不动了。”
“你说怪谁,当然怪你这个丑八怪,留不住自己的丈夫。”
红衣女竟然笑得弯了腰。
宋九惊愕的看着如此厚颜无耻的人,竟然没有半点羞耻感,当真是世风日下。
不仅宋九这么想,大概街上不少妇人也这么想,也不知谁起了个头,拿着手中的东西就往花轿上扔。
有的捡石头扔,有的也不知从哪儿弄来的臭鸡蛋也是一阵乱扔,前头的带刀护卫根本拦不住,真要是出了人命也是要背官司的。
这一下红衣女子坐不住了,赶紧催着轿子走。
在妇人们的骂声里,青衣楼的锣鼓队狼狈逃走。
那些只顾着盯着看的男人,有的被媳妇拧着耳朵离开,有的直接夫妻反目,媳妇带着孩子转身便走。
“媳妇儿,没啥好看的,咱们走。”
任荣长的话提醒了宋九,宋九看向他,倒是忘了,她家夫君刚才没有盯着那头牌看么?那头牌的眼睛的确会勾引人,甚至她在宋六的身上都看到了她的影子。
任荣长见媳妇的手什么时候从自己掌心溜出去了,有些不满的将宋九的手又握在掌心,说道:“媳妇儿,我们先卖了虎骨,我再给媳妇买绢花去。”
这话也提醒了宋九,应下了,她也很好奇,她家夫君平素在村里头都难得与几人说得开,没想到他到了城里还能做生意了。
任荣长熟门熟路的赶着牛车往城东头去。
庄户入安城赶集,多是去城西头,那儿多是贫寒的庄户出入之地,至于城东头,却反而是有钱人家住的地方,沿街的铺子也多珠宝,不是他们这种穷苦庄户能逛得起的地方。
一路往城东走,看着沿街的变化都很明显。
几年干旱把庄户都折磨坏了,街上开铺子的生意人也难以过下去,不少铺面是关着的,到了城东头却不同,大多店铺开着。
有钱的人即使到了灾年仍旧有钱,街头来往的行人,一看就不简单,衣裳穿着都明显不同,颜色也要鲜亮多了。
宋九看到沿街的首饰铺和药铺,心头微动,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上,师父说了,她得把她的手好好保养好,给她的方子她一直记在心头。
眼下手头有丈夫给她的二两银子私房钱,婆母给的二两银子得买丝线,用不得,就不知这一次虎骨能卖多少钱,到时候或许能买些滋养双手的药材带回去研磨。
在城东一处深宅前停下,这儿是个小侧门,任荣长熟门熟路的上前敲门,宋九心头惊愕,这地儿可不好找,为何任家人没人知道这儿,反而她家傻夫君知道。
没多会儿,门从里头打开,一个小管事探出头来,见到任荣长还愣了一阵,直到任荣长咧开嘴露出一个笑脸,对方才松了口气,这才笑问道:“可是有东西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