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入了鞑子营帐后,王葛友可是卯足了劲往上爬,为了争功,他三番五次的作说客,使尽各种手段加以坑蒙拐骗,居然被其劝得两个军寨的宋将放弃抵抗,因此得乌日吉呼重用。
但他自己内心也明白,他的这番作为恰恰与大忠大义是截然相反的,因此,李芗泉一提到此,王葛友思想的防线便瞬间溃堤,脸如猪肝的他,气急败坏的王葛友狞笑一声:“汝不识好歹,等着被大元踏为齑粉罢!”
望着绝尘而去的说客,李芗泉转身对左近军将道:“众将士,实不相瞒,早在一个月前,我还想着怎么逃离川地,离鞑子的势力远远的,但是,和大家并肩作战的这一个月,我已经坚定了与蒙元势不两立、匡复大宋的信念。大宋长宁州治下的所有人,是神州范围内,大宋最后的脊梁,朱雀军所保护的,是你们,也是大宋的魂!
“我愿意以自己的六尺之躯,守护信任我的所有人!我也坚信会给大家带来一个幸福的未来!
“但是,你们看城外密密麻麻的鞑子军,他们不会给我们发展的时间、更不会任由朱雀军壮大。怎么办?我们有且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用我们手中的刀、手中的弓、手中的锤,狠狠的斩掉鞑子不断试探的触角、射断他们不断伸往梅硐城的魔爪、砸碎他们妄图消失朱雀军的企图!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我一定要提醒的是,接下来将是朱雀军与鞑子昏天暗地的血战。但是,我也注意到,我们当中的极少数人,对鞑子存有畏惧之心,这对接下来的血战是有很大影响的。因此,我愿意给这一些人一个机会,愿意为鞑子作奴隶者,这便出城,我不干涉。愿留下来与我死战到底的,那就一起战至最后一刻!”
李芗泉右手握成拳头,往上一举,大声疾呼:“荣耀,属于有血性的华夏儿郎,属于你,属于你的家族,属于愿意守护这面旗帜的所有人!!!来吧,我们是无敌的!!!”
不得不说,李芗泉这段时间确实有所蜕变,他不再像之前那样犹豫,也更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同时,身为一州之主的他,在激励下属的能力上,或者说煽动力上,确实长进了。
思想比较简单的王大郎顿时义愤填膺,率先道:“鞑子凶残嗜杀,视我汉人如猪狗,每季辛劳所得,泰斗被其虏去,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吾自荆湖一路迁至川地,颠沛流离,居无定所,终日不得安生。正青黄不接之际,连半斗救命粮也要夺去,鞑子不给我等留活路啊。自随统领后,衣食无虞,人无贵贱之分。我王江,誓随统领血战到底,绝不后退!”
与鞑子鏖战经年的谭如晓随即单膝下跪,向李芗泉拱手朗朗道:“鞑子素来视我等为奴,稍有抗争便刀枪相向。我堂堂华夏贵胄,何苦去做那下贱鞑子之民哉?末将是做不来的!标下随统领血战到底,纵有一死,亦是我愿,请统领准允!”
两人大言凛然的讲话,激励了众将士,他们也学谭如晓模样半跪,“愿随统领血战到底”的声音在城头此起彼伏。
李芗泉大喜,忙扶起各将士:“好!鞑子再强悍,也打不断我们巍巍大宋的脊梁,也灭不掉我们泱泱中华之魂,就算是死,我们今天的壮举,必定记入史书!”
有将士带着怀疑也带着憧憬的问:“大人,真会记入史书吗?”
李芗泉指着此刻正猎猎作响的“宋”字大旗,斩钉截铁的道:“一定会!!!看!这面旗帜,它代表我们是大宋最后的守护者,此战勿论成败与否,皆将记入史册,我们中的每一个人,皆会一死,若想史官写得好,那就要看我们如何杀鞑虏了!”
朱雀军各将校军佐的眼里,冒出炽热的光芒,是的,人终不免一死,但死得要有意义,倘若能为国尽忠,死后仍可光照千秋,青史留名。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血染战袍,是男儿最美的衣服;马革裹尸,是英雄壮烈的归宿;刀枪森森,挑颗颗胡虏的头颅;战车滚滚,碾排排蛮夷的尸骨;汉贼自古不两立,华夷辨清楚;人生自古谁无死,丹心照史书。。。。。。”
城池之上,传来阵阵激昂雄壮、震耳发聩的歌声,飘荡在城里城外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处阳光照耀到的地方,城外列阵的新附军,闻到此歌,期间多少人心中惭愧!
城外鞑子大阵之中,王葛友操着猪肝色的脸,回到乌日吉呼面前,免不了添油加醋,道那李芗泉是如何极尽羞辱面前的这位主将,不一而足。
“哼,气煞我也!”乌日吉呼扬鞭而起,不用说,王葛友此行劝降无功而返了,他大喝一声:“攻城!拿下梅洞寨,不留活口!”
不一会,城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鼓点声,那座高高耸立的了望塔上,一名旗兵挥动旗帜,向左中右寨传递中军的命令。下一刻,三个营寨中,十数名百户拔刀向梅硐城一指:“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