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观大人的所改之军制,倒也无多大变化,多是增加些医士、文书、赞画、抚官,然后增加了队、都、营、军、厢统辖的数量等,至于效果如何,伍某不敢多言,各位军将有何提议?”伍思成言下之意,他不会反对了。
众人也大致听懂了李芗泉的意思,一时半会也找不出明显的致命问题。
只有张靖紧锁眉头,不时对自己尚未明白的地方进行询问,譬如“这一都的驮马是否多了,战马如何分配”之类的疑问,难能可贵的是,他还能提出自己的想法:“标下观大人所改之军制,假以时日,每都皆可独立应战,该是当中的奥妙所在,然则十将与将虞候能否掌控瞬息万变的局势并有应对之策?在下不敢苟同!”
“哦?张都头,你怎么看到的都一级能独立作战?”李芗泉饶有兴趣。
“我只是推测。以大人的话来说,就是增加骡马来提高机动力,固定都、队、什的副职来提高队伍的延续作战能力,增加一都的军兵数量等,目的不就是使都一级具有更强的战斗力、更远的作战范围、”
听到此话,李芗泉对张靖颇有些惊讶了,后世军队的班排连便能独立作战。自己所改的军制,其实已经将后世军队的构成思路带进来了,想不到张靖竟然能洞察先机,看到都一级能独立作战,看来他在这方面有天赋,的确有些本事。
李芗泉由衷的拍手赞道:“张都头,厉害!这是我对朱雀军的规划,未来,一定要、也一定会都一级可以独立作战。你看我这抚官有何妙处,你看我将一都的三队分成前、中、后,与如今的一都有何差异......”
听两人对话,张靖不时点头作恍然大悟样,余者皆双眼空洞,一脸茫然!
有伍思成与张靖的带头,各人也开始发表自己的看法,对有用的点子李芗泉也是纳谏如流,马上用自己做的炭笔草草记录,竟然在讨论之中,就将这个军制修改粗粗的修改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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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军制之事已初步定案,那接下来我们再辛苦一点,讨论一下如何抚恤、镐赏将士,在昨日今晨的这场解围之战中,光是战殁、受伤的将士就有四十七,抚恤是必须而且是当务之急,然后,对于有功将士,我们的封赏一点也不能少,诸位议一议,该如何进行。”
陈再兴这回再捺不住性子了:“如何抚恤稿赏,我朝《武经总要》早有赏格法度!既有职官赏赐,亦有物资赏赐。官家依功勋种类、大小、立功者的身份与地位的不同,而予不同赏赐。长宁军这些年,通常以真鞑子首级算,每级赏绢二十匹,牌子头三十匹,百户六十匹,假鞑子减半。勿须另行制定!”
李芗泉罢了罢手:“虽然我对具体的赏赐如何内容还不甚清楚,但是诸位,我要讲的是,当前我军物资虽有部分盈余,但是我们没有来源,来源是什么知道吗?我们还有无数的仗要打,但我们的产出呢?就凭梅洞寨这点本钱,不出半年就坐吃山空,到时别说赏赐,就是吃饭都成问题。
寨外的稻田,我大略统计了一下,不过千亩,就算丰收也只有二三十万担的产出,想要支撑这近四千口,还有千余各式驮马、战马与其它牲畜,根本无济于事,看来粮食是指望不上了。再者,绢有吗?没有,金银倒有些,但将来的军俸还不要发?就是这些也是用掉一两少一两。
诸位,我们要看远一点,不要看现在缴获堆成山,但是我们没有来源,这是铁打的事实,到所有物资消耗完的那一天,不须鞑子来攻,我们自己就垮了。”
这番话也是实情,陈再兴嘟哝一句:“长宁军好些年都没有发过军俸了,也没见如何如何。”
李芗泉瞥了一眼这位还不服气的长宁军悍将,他呵呵一笑:“你这不叫解决问题,而是逃避问题。当前长宁军与鞑子有刻骨仇恨,他们除了与鞑子血战到底,已无其它去路,也就是说,他们被绑上了战车又没有其它去路,不得不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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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指挥下,却不能这样。我们的眼光不光要看远,还要看宽一点,站在九霄之上,看整个四川、看整个西南、看整个大宋,甚至看向靖康年间失去的北方故土,看向五代时失去的燕云之地,看向先唐时的西域都护府,看向汉时霍云病祭天封礼的狼居胥山,到那时,我们的军队将成千上万,没有军俸、没有赏赐,军士何以养家,何以激励他们奋勇杀敌、开疆辟土?
“因此,我必须要有行之有效的赏格法令,我举个例子,隋唐初期的府兵制,就能极大的给士兵们以激励,而我们现在所需要的,也是一种能推动朱雀军奋勇争先的法令。
“我有一个梦想,在有一天,百姓过着安居乐业的生活,孩童可以得到应受的教育而不必挨饿,老人可以安享晚年,壮年人在为大宋、为家庭快活的忙碌,就是各地军将,或者在保护百姓,或者在开疆辟土、建功立业。修得笔直而平坦的官道四通八达,运着各地物资的车辆来来往往,江河海洋之上,飘着大宋旗帜的船只让四海臣服,这样的一幕,曾经有过。前人能做到,我们就做不到了吗?
“重要的是,对于诸位而言,也许有那么一天,封侯拜相只在等闲。现在我要问大家,我们是要留名青史还是在历史的长河中如沙土般毫不起眼?如果你们要的是前者,那就跟着我,一起去打出一片盛宋景象,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