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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马帮头领几人讨论来讨论去、磨磨蹭蹭半天,然后才有一人小心翼翼的走上前来,他还朝寨墙上的“宋”字大旗多看了几眼,又瞄了瞄“韩”字认旗下的韩亮,才满脸堆笑的小跑过来。
只见他先朝韩亮等人唱了个诺,作了几个辑,又忙不迭的献上一个物什:“小的陈字有,自步日部(即今普洱)来,往重庆去,贩些茶叶与杂货,此乃在下珍藏的茶饼,还望韩将军宽待则个!”
他毕恭毕敬奉上的那包东西,估计就是茶饼了。
步日部的茶叶,经过濮人长期的种植,在隋唐时期便闻名于世,尤以醇香出彩,乃至宫中,都流传此物的俗,乃至宋代,在四川、大理已经打下了相当高的知名度,到了陕川甚至到了湖广一带的朝廷要员、富贵门落里,更是轻易不拿出来的奉客好物,当然,价格自然是相当的不菲。长宁军这些丘八们,平常时节哪里有机能品上一口,更遑论被围九年后的今天。
这陈字有也明白事理,不送其它物什,单这包茶饼,就值五十两银子,就突显他的诚意了。哪知韩亮却不领情,他脸色一凛:“陈帮头,茶饼有甚用,当不了粮替不了酒,我长宁军不稀罕。马帮里有何要紧物什?给俺一一道来!若有差池,定不饶你!”
语气有些重了,陈字有心底暗自惊慌。他哪里料到几个月不见,这梅洞寨竟然落入了早就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宋人手里,不然他宁愿绕上几十里山路,也不来这大坝军民府趟这一回了,真不该贪那新加入马帮的货郎刘二的几绽银子,就是此人说梅洞寨有好货。
这哪里有好货了?!如今天下皆归大元统治,这些宋国遗民,就是一群占山为寇的土匪,稍有不慎,只怕会人财两失。
在这名不怒自威的宋将面前,陈字有担心自己哪里说错话就会惹祸上身,忙倒豆子般的答道:“回将军话,除了茶饼,也还有些未曾卖掉的粗布手饰胭脂水粉、干鱼肉也有半车。。。。。。”
韩亮仔细的听着陈字有的每一个字,然后思索这帮头有没有说谎,再问了些琐碎事,又随意的抽了几车物什进行查验,最后他基本确认,这支马帮是真的。
“陈帮头,你且将马帮所带的货物卸下来,梅洞寨亦有些岩盐,你可有胆做些买卖!本将丑话讲在前面,买者不得少半两银子,卖者不得短半钱重量,只不过,除汝之外,马帮相关人等不得入寨!”
陈字有听到这里,心中暗暗叫苦,这岩盐向来是官府掌控,民间岂能私下买卖,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不过眼下不做这买卖,似乎脱不得身,真是左右为难。最后,陈字有看在私盐利润翻倍的情况之下,他做出了决定:“将军大人大量,小的敢不从命!”
随后,马帮将货物挪下骡马,在寨前一一顺序摊放,待长宁军军士验过无误之后,韩亮在寨前划了一片区域,供双方进行交易,但能出寨的军民,均严格控制数量,每批只能十人,并且正将规定,凡粮食、铁器等要物,皆不得带着寨门,违者军士三十大棍,民众罚修寨墙一月。
于是,一道奇异的风景出现了,寨门内甚至寨墙上聚满了大堆的人,眼巴巴的看着另一头的马帮货物,轮到出门进行交易的民众,个个兴高彩烈比杀大猪过新年还乐乎,后面不能出门的家属则是大呼小叫,不停的吩咐家人买什么,现场比菜市场有过之而不及。
当李芗泉赶到寨门时,他也想去看个热闹,但当日巡防寨门的军士礼貌却不容商榷的明确告知:“韩正将有令,没有他的许可,大人除了可以前往红薯园外,不得出寨门半步,在下军令在身,望大人宽恕则个。”
甚么?
李芗泉惊讶的看着这个面色黝黑的士兵,心里直骂,好你个韩亮,TNND,你这还是信不过我啊!!!
但眼前军士只是听命行事,于是没有与他计较。不过李芗泉眼尖,看到那个刘整却在马帮队伍中气宇轩昂的好似闲庭信步,不由得无奈摇头,那家伙再牛B也是个降将,而自己却好歹有功于长宁军,这待遇也差太多了吧。
踏马这是什么逻辑!!!
“大人,如果您需要甚么,在下替您取来便是!”不知什么时候身边一张殷勤的脸凑了过来。
一回头,却是王散那厮,李芗泉哎呀一声:“好你个王散,自回到梅洞寨后,我三天两头的都看不得你人影,你倒是在忙甚么?快去,快去看看,有甚么别样的吃货,给我买点过来,这嘴里都淡出鸟来了,多买点,嘴巴多着呢,喂,银子银子,拿上银子,你要买些甚,算我的。。。。。。”
马帮第二天一早就离开了梅洞寨,韩正将还叮嘱陈字有,如果再从长宁经过,一定要来梅洞寨过山,这岩盐还多着呢,陈字有也是毫不思索的答应,昨晚他算了算,私盐的利润高达一倍都不止,若能将那两车岩盐贩出去,所得之利超过了其余所有货物的获利总和,还是值得冒一下风险的,这么说,那刘二说梅洞寨有好货,确也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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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后世某位巨人评价资本家说“当利润达到50%的时候,他们将铤而走险,当利润达到100%的时候,他们敢于践踏人间的一切法律”,还真是这么个道理。
马帮的铃当声越来越远,韩亮的眉头皱成了一团,他对身边的亲信道:“去岁至今,鞑子对凌霄城的围攻没有多少花样可言,今年的两次打战,无论鞑子还是新附军,都人马匮乏。就是这梅洞寨,鼎盛时期曾有兵马近三千,何时落魄到不过区区三五百的地步,更有我长宁军斥侯亦曾探得鞑子兵马频繁调往西南。
“这正是统制所猜测的鞑子在西南有战事。昨日我从马帮打听到一个军情,鞑子与西南的蒲甘王大战两年。如今,云南等地已有大批的鞑子兵马逐次北上,返回大理、四川。虽可能是道听途说,但无风不起浪,长宁军须有所警惕,我忧虑的,是鞑子对蒲甘王的作战取得了优势,只怕下半年就要回兵。
“鞑子迟早会结束对蒲甘的攻伐,换一句话说,大坝军民府的鞑子迟早会返回原地,如此,我长宁军形势不妙,我这里修书一封,你速速回凌霄城将书信呈送给统制,长宁军需提前做好万全之策!”
一旦攻打蒲甘的川地鞑子回兵,搞不好他们就会集中兵力来剿杀长宁军,在绝对的优势兵力面前,长宁军就算使出各种招数,都阻挡不了。
真正的历史是,半年之后的冬天,回川的鞑子集中半个行省的军力,约二十余万军兵杂役,号称七十万,连日猛攻凌霄城,长宁军消耗过大,抵挡不住,城池告破,从此,大宋在神州的最后一面旗帜坠落。
但是,李芗泉的出现,石头寨、梅洞寨先后落入长宁军之手,长宁军的实力也大幅增强,在原来的历史上,这些堡寨并没有落入宋军之手,历史的轨迹在悄然发生变化,并且差异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