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自家祖坟冒青烟了不成?他一脸狐疑地看着对方,一本正经地道:“都头休要诓我!”
张靖正色道:“堂堂七尺男儿,说话落地有声。在下所讲,实乃肺腑之言,无半句虚言。”
“都头有何要求?”
张靖眼里一片赤诚:“只愿大人以匡复大宋为己任,永不事元!”
“永不事元”还好说,这个匡复大宋?要求有点大了!对蒙元有着最直接认识的李芗泉,压根就没有这个想法,但当他对上张靖的双眼,在这名心中只有故土的故宋都头眼里,除了七分殷切的盼望与期待外,还有三分毫无理由的信任,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更何况,有张靖这帮人的加入,于眼下的朱雀军,实力几乎顷刻之间就呈几何指数提升,因此,李芗泉既不忍心拒绝,又没法拒绝,实在是诱惑太大!!!再想到事态发展到今天,鞑子肯定不会放过自己,也许“匡复大宋”还是一面旗帜,兴许能招揽到仁人志士前来襄助呢,于是便抱着张靖双臂:“张都头,我应承你了,来来来,我们对天盟誓,以匡复大宋为己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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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袭梅岭堡,朱雀军再次大胜。以亡三人伤十一人的代价,毙敌七人,招降新附军七十七人,另有家眷二十余口,马匹十余匹,还有几匹驴、骡。兵器甲杖倒是充足,据闻是上月前才下发的补充兵器,但粮食不多,仅获得三百余担。
朱雀军在左近的乡野地带势如破竹,连战连捷!尤其是那源源不断供应着的米粥,更是让他们犹如虎添翼,在庙山镇及其周边地区引起了轩然大波,犹如雷霆万钧一般震撼人心!
而王大郎也没有辜负众人的期望,他率领着部下,风卷残云般地扫荡了附近村庄和集镇的鞑子转运仓库。缴获堪称辉煌,他们缴获了四千多担粮食,还有数不清的其他物资和军需品。
这些胜利不仅充实了朱雀军的物资储备,更是给当的百姓带来了巨大的希望和信心,民众开始踊跃参加,一时之间,朱雀军势力大增。
也怪这几年鞑子的苛捐杂税太重,南方重于北方,汉人重于色目人,尤其今年为了供应大坝府围剿长宁军,泸州府除了正常的夏、税两税外,还有盐课、茶课、酒醋课、商税、市舶税等巧立名目的数十种税课,兼采用不害朝廷却有害于民众的“包税制”,已经把底层民众的终年所得压榨得所剩无几。
望湘村的反击其实只是一个缩影,朱雀军起事,给部分挣扎在死亡线上的民众,带来了曙光:反正也是饿死,不如拚一把,哪怕是死,至少也能吃上几天饱饭!
于是,当这股风刮起来时,便迅速席卷当地。
来投朱雀军的民众逐渐增多,至第六日,拖家带口抵达庙山镇的民众便达到了千余人,朱雀军在并入新附军降兵后,也编成了一支人数达三百五十的队伍,李芗泉参照韩亮在梅洞寨对长宁军的训练内容,对这些准军士开始进行“残酷”的训练。
之所以说是残酷,倒不是要喊打喊杀,而是训练的内容哪怕是对原本的张靖旧部还是投降新附军,都觉得有些承受不了。
首先是长枪训练,李芗泉将自己后世学的刺杀训练,结合长宁军的方式,进行教学,这不是短时间内就能练成的,李芗泉也不好高骛远,只要求在眼下一招一式做到位,再努力朝快、狠、准三点靠齐就行,士卒皆能接受。
第二个科目,每日十公里负重二十斤平地长跑,幸好这个时代的人虽然吃不饱饭,但体质比后世要好,当下朱雀军可不缺粮,这些农民经过短时间的适应,大部也能勉强应付了,但李芗泉马上改变游戏规划,变成了武装越野,这就有些吃力了。
其实以上两个科目内容,都能勉强接受,毕竟确实能提高个人的体质与拚杀能力,将来在战场上活命的机会也会多些,最最要命的是队列训练,刚开始时,常常左右不分,闹出各种笑话,没有人理解为什么要进行这种吃力又不讨好的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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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芗泉却非常固执,他比任何人更明白当前的形势,目前的朱雀军还只是算是一个群体,而不是一支军队!留给朱雀军的时间非常短,如果不努力,一旦鞑子反扑,朱雀军只有一败涂地的可能。
哪怕就是明日战斗,今日仍半点不能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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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树大招风,这里离东北面的重庆路泸州城不过百余里,离乐共城则不过区区三五十里。朱雀军虽然在各条道路上设了关卡,但并不能遮蔽住所有的消息。先是庙山镇的里正及主首几户,绕开朱雀军的哨站,终于长途跋涉抵达泸州城,后来,周遭左近的被袭村镇里,也有其它心向蒙元的官佐、民众前往泸州府或乐共城告密。
尤其是泸州城内,此时正好有每隔三年由中书省委派的使者会同行省官及行台监察御史,前来对泸州官佐进行考核,并过问劫牢、黑水冲等事,那边厢的事还未了,现在又遇上这等大事,他们也颇为上心,要知泸州不似长宁,在大都的印象中,已是“承平日久”了的,如今频繁起这种风浪,还不赶紧的把这把火给灭了,否则后果难测。
再说,四川地处长江上游,居高临下,对于谋取江南占有十分有利的战略地位。历来兵家皆把四川视为“喉衿之地”,认为首先占领巴蜀,然后顺流而下,就能高层建瓴,势如破竹地进撼长江中游的荆楚地区,位居长江下游的吴越地区,便会不攻自破,唾手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