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回报(2 / 2)

原来是位判官!李芗泉自然不知道这转运判官是什么来头,当然,这不是他关心的对象。但见那伍大人表面严肃,也不言语,只是略略对着李芗泉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让人有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而刚才易云霄之话,不过是交流之前的客套,如果自己真有什么生活上的需求,也不可能对这位大权在握的将军提,再说这两日王散似乎特别上心,自己的点点滴滴都被他考虑进去。李芗泉便双手一拱:“多谢统制大人照顾,我很习惯,也不差什么。”

易云霄看似厚道的一笑,这人若提需求,说明他真有些不懂礼节,更不会察言观色,他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面前的茶汤:“这是采自凌霄山的头茶,味道如何?”

李芗泉有些遗憾的看着这杯茶,面上还飘着些姜末与干桂花,一股似辣又香的味道很是怪异,说实在的,他很不习惯这种喝法,宁愿灌下一杯温白开水也比这个强,但又不能拒了人家好意:“不错,我东婆罗人要么只喝温开水,要么就只放些茶叶不放其它。到了上国才知道,原来喝茶也是一种很讲究的事。”

这句话让易云霄倒是受用了些,他便开门见山的道:“李特使,我听闻你曾想向刘家村赠送一些东婆罗国的。。。。。。红薯,不知能否让本统制见识一下贵国的口粮?”

难道这就是易统制今天找自己来的目的,如此倒没什么难的,如果他们想要,就给好了。但李芗泉很快就将这事与如何离开凌霄城联系到一起,于是很是自然的一笑:“回统制大人,这红薯确是我国的特产,只要长宁军需要,我赠送一些给贵军亦是无妨,当然如何栽种,我也会一并教会。”

想不到此人竟然如此爽快,易云霄心中一动,莫非这红薯没什么了不起,要不然,人家为何不甚珍惜,他试探着问:“此红薯如何到底有多少作用?”

李芗泉胸有成竹的道:“红着在阳光充足、水份不太多的地段极易生长,也无须特别照顾,其叶同样可吃,干茎用来喂猪亦可。到八九月份,红薯即可收成,好的时候一亩地收上二三十担不成问题,不仅完全可以代替大米,还可以生吃、煮熟吃、烤着吃,或是做成干,可以存放数月之久,而且通便养生,总而言之,此物作用甚大。”

一亩地产二三十担?有这般高?易云霄眉毛微微一挑,但脸上却半点神情也无,仿佛在听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他对李芗泉的话不置可否,经过一番推断,易云霄的内心开始表示怀疑,毕竟一亩地也就产个三四担粮,这二三十担红薯,那还了得?然而,勿论这薯产量多高,有总比没有好,这一点是毋容置疑的!于是,他赞赏的点点头:“如此说来,此物甚好,既然特使愿意提供种薯为长宁军所用,易某感激不尽!

此外,我已与转运判官伍大人商议,鉴于特使救治韩正将,又慷慨送马送兵器,还助长宁军出击鞑子,特以金五十两,银五百两进行酬谢,万望不要推辞。”

听到这里,李芗泉心中一惊,南宋钱币粗制滥造,越到后来越发贬值,如果对方送几百贯铜钱,那如何用还真是件棘手事。不过,他说的可是真金白银,加起来,无论如何都在千贯以上,这是何等概念,等于后世的超百万资产啊,莫非这里的人都是土豪级别,一出手就是几十万的给?

怎么也想不到长宁军,会给出令人咂舌、丰厚得过份的回报,这已经大出李芗泉所料。有这笔资金到手,算是有一定的盘缠了,但问题就出在这,大大出乎意料的回报,能要吗?这会不会是有目的的呢,会不会有命收钱没命花啊,当下,自己的小小性命可是捏在人家手里。

当初就不该贪这点赏赐,如今倒好,把自己给陷在此地了。

当务之急,是必须尽快离开这个没有多少安全感的凌霄城,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实在让人过得不舒坦,这些打赏,也不能完全不要,一则自己确实没钱,二则一分不要,人家会作何想--这小子不要钱,难道有其它企图不成?

斟酌一番后李芗泉道:“感谢统制大人的厚赏,不过太多了。嗯。。。。。。银子两百两金子二十两就够了。只是,刚才提到的红薯,尚在梅洞寨,我看不如这样,眼下已快阴历三月(当月有闰二月),不能再耽搁时日,我建议这就与贵军派遣的人员下山前往梅洞寨,选地进行种植。”

易云霄略略一愕,想不到此人竟然在巨财之前还有定力,他又起了心思,这人了不得,如果不是他根本无所谓的话,那要么就是品德出众,视金钱如粪土,要么心有他念,欲擒故纵想要得到更多。

管他什么念头,难道还能在凌霄城翻出天去?易云霄将脸转向那伍大人,伍思成这时才开口:“既然特使如此说,也不为难,那便这么罢。”

说完,惜字如金的伍思成便一副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老僧坐定的模样,不再多话。易云霄似乎对此习以为常,也不罗嗦,对门外喝了一声“请李统领前来”,然后才对李芗泉道:“好,就依特使所言,事不宜迟,特使可稍作准备,吾观明日天气理应返晴,着陈再兴率一什垦兵前往梅洞寨,辅佐特使料理红薯一事。”

李芗泉心中大定,想不到这一晤,易云霄不仅没有阻拦自己离开凌霄城,反而赠了盘缠,先前还老是疑心疑鬼,看来自己是把人家想像得太龌龊了。

这一顿早食,虽然只有几个小烙饼加点简直就是水的粥,但李芗泉却吃得格外有味道,正所谓心中无忧,吃什么都嘛嘛香。

李芗泉刚一离开,李由与易云凌便结伴而来,后者气冲冲的闯进用膳处:“哥哥,此人来历不明,切不可出甚么差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