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一舞毕,故意对着越王守卫说出自己的忧虑:“听长兄言及,钟家主对老家主出言不逊。”
季瑗深深叹息:“也罢,但愿他还有几分冷静,祸不及妻儿。”
一旁的侍卫被突如其来的示弱取悦了,他们对诗词舞蹈和音乐没有任何兴趣,反倒是厌恶的。
这样不能吃喝且无用还浪费精力财帛的艺术是专属于贵族和巫祭群体的,若是能学的起,也不会来做侍卫了。
可一想到看起来飘飘欲仙的人需要自己的保护,他们又觉得欣赏一下也行。
不久季父和季修一齐上门,离尴尬道:“父亲,长兄,良人患病,形容憔悴,不能见客。”
季父冷哼:“哼!我看他是怕了吧,钟伯南可已经找刺客了。”
季修连忙转移话题:“家中爆炸不断,我们是来避避的。”
正当离不知如何推拒时,越王再次驾临,季父和季修匆忙行礼然后逃离,他则旁若无人地踏入庭院:“棠溪夫人也是巫女,不知可有为王后祈祷?”
离的脸已经笑僵了:“自然,大王有子,越国的每位巫女都在祈祷。”
她家住棠溪,因而家族便以棠溪为氏,代代女为巫女,男为巫祭,传承千百年皆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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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声音赶忙躺回床上装病的季瑗只穿了件里衣,松垮的衣裳露出了背后经年不愈的伤痕,当年他能活下来多亏崔祁的药,可即便愈合每逢阴雨天气也会疼痛难忍。
他敛好衣襟,披上外衫:“离,人走了吗?”
“瑗,是休息休糊涂了?”
是越王的声音!季瑗忙不迭整理发冠疾步趋走:“参见大王。”
越王见他衣衫单薄,便笑道:“彭春虽是尚未入冬,可穿的这样少容易患病的,而且爱卿重病未愈,实是不该。”
季瑗对突然袭击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他讪笑道:“多谢大王关怀,臣这便去更衣,还请大王稍待。”
院中菊花正盛,见越王随意摘下一朵离伤心的要晕厥,为了这盆菊花他们废了两年时间,就这么摘下来了!
但她只能笑,心头却在滴血:我的朱砂翎啊,救命!养了两年才开出的几朵花!
待到季瑗换好得体的衣裳出来时见到越王手中的花他也真的要病了,他为了这株菊花费尽心思,怎么给摘下来了!
他强撑着笑脸,见离也是皮笑肉不笑,夫妻二人欲哭无泪,他们恨不得抱头痛哭。
可越王是不明白园艺的,他很快带着难得的红色菊花回宫了,季瑗夫妻却是相拥而泣:“呜呜…我的朱砂翎,我养了两年才开花的朱砂翎……”
从筛选到开花,红色的朱砂翎经历了快十年的时光,移植到庭院也是第一次盛放。可辛劳的园丁还未观赏美丽的花朵,越王就先摘了一朵。
缺失的那处特别明显,深秋再结出一朵花苞几乎不可能,完了!
珍贵的朱砂翎被送到了王后手中,阮轻轻嗅着菊花的芬芳,神情恬静,全无即将赴死的悲哀。
越王笑道:“这是瑗家中的花儿,我从未见过红色的菊花,便想着给你送来。”阮皱起眉头:“大王,这花恐怕很贵重。”
她学习过更深层次的百科学,其中就有嫁接和筛选,想得到如此艳丽的红色菊花,怕是要经过无数实验。
“此言何意?”
越王不解,他对农事园艺一窍不通,阮轻声解释道:“大王,原生的菊花是黄色,要得到红色的品种需要在黄色菊花中不断筛选出偏红色的花朵。经过数次迭代才能培育出全红色的菊花。”
越王闻言立刻唤来宫人:“令尹为护王驾重伤不愈,赏百金,三柄如意。”
他以为是普通的花朵,见新鲜就摘了下来,没想到居然如此贵重!是以他难得大方,一百金给出去一点没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