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芝兰玉树(1 / 2)

越王来去匆匆,季瑗抹去额头的冷汗:“大王又怎么了?崔先生进过王宫,难道此事和王后与唐国有关?”

离也惊魂未定:“近来大王愈发阴晴不定,你可要谨言慎行,不要依仗大王的信任惹是生非。”

“我本也不曾出格,离,不会是王后真的出事了吧?”

季瑗越想越怕,越国王族血脉稀薄,王后腹中之子事关重大。

离拍拍他的肩膀:“别胡思乱想了,你现在是令尹,树大招风,小心为上。”

季瑗叹息:“大王已经不是数年前的大王了,上个月赐死钟大夫,他眸中一丝悲伤也无,我便知道了。”

钟氏在越国根深蒂固,钟大夫也是多年为官,还曾为年幼的越王上过几堂课,秉性刚正,可他触及了越王的底线。

他公开反对行商,维护贵族的爵位和土地特权,然后他被杀了。

现在的越王已经不可阻挡,他忘了《百科》,却没有忘记集权,无论谁拦在他面前都会被碾过去。

钟大夫死前挣脱控制自己的侍卫,颤巍巍地戴上发冠,整理衣袍,随后决然而去。

君子死而不免冠,他自认做到了礼法中对君子的要求,自然要以君子的方式赴死。

季瑗面色惨白地递给老人毒酒:“大王要小子送您一程。”

老人却笑了:“仲平,你是大王一手提拔,不该为我这等老骨头伤怀。”

贵族是不能公开死刑的,名为隐诛。季瑗负责送来毒酒,这也是越王的试探,动了如此德高望重的老者,便再不能被其他贵族承认。

“对不起。”

季瑗不知道说些什么,脱口而出的便只有一句道歉,钟大夫笑意不减:“我记得仲平很喜欢诗歌祭祀,不妨来唱一支大司命送送我吧。”

他接过毒酒一饮而尽,季瑗的泪水也夺眶而出:“好。”

固人命兮可当,孰离合兮可为?人的寿命本就有长短,谁来消除悲欢离合?

季瑗歌声苍凉,钟大夫却安然地阖眸:“多谢。”

从此他便是孤臣了,季瑗自嘲道:“这不是我当初的选择么。”

离劝解道:“瑗,这不是你的错误,想要越国上升势必要学习唐国的方法,大王希望你是下一个赵相邦,可你并不是他。”

“赵相邦何等凄惨落魄?离,我从不是法家,没有他们的无畏,我会怕,很怕。”

季瑗泪水滑落,要他做第二个赵婴他真的做不到啊,吟诗作对侍弄花草他倒是擅长,可变法杀人他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