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凭什么喜欢自己呢?自己分明一无是处,父亲的荣耀和军功在唐国是不能传承的,他什么都没有。
“良人,孟儿还有救!那位崔先生不是法力通天吗?去请他啊。”
林青衣衫不整,神色癫狂,白孟不止是白竹的独子,更是她的命!
可白竹只是叹气:“青,命数到了谁也救不了!先王何等尊贵,赵相邦和崔先生何等亲厚,可他们照旧活不了!如果天要收走孟,谁也阻止不了!”
听到父母的争吵,白孟挣扎着要起身,可他动不了。
父亲早已和堂伯说好,待自己咽气,便要接一个孩子回来,只有母亲不愿放弃自己。
请来崔先生能如何呢?昭王请了,只是多坚持一年。他的命比自己贵重多了,我活着是为了什么呢?
白孟迷茫了,他从来都是白将军的独子,而不是白孟,父亲要自己读书他便读,除了赵姑娘,没有一样是他真心渴求的。
可在赵家面前,白竹也是说不上话的,他是獠儿的孩子,生的又不讨喜,文不成武不就。而赵姑娘是赵相邦的同胞亲妹,倾国倾城,知书达理,自己配不上她。
这么想着白孟身上倒是松快了,他闭上了双眼。
他的死亡很是平静,林青抱着儿子瘦弱的身体哭到晕厥,白竹只是沉默,他为了养大这个多病的孩子不知用了多少心血,看了无数医者,可上天终究要带走他。
是我的错,白竹割下一缕发丝藏在死去的孩子身上。
未及冠而死便是早夭,夭折是不能大为操办的,而且大王成婚将近,白家的丧礼办的相当低调。
白竹本人也亲缘单薄,只有一位堂兄尚在人世,林青的兄弟倒是还有,可他们根本不想认这个妹夫,他们是梁国人。
出殡那日赵安送上了一面铜镜,唐国有毁镜的习俗,映照过死去之人容颜的镜子要跟随主人而去。
她身份尴尬,因而未曾亲自前来,只是请父亲代为相送。老家主神色悲怆,比白竹这个生父表现的都难过。
这也是贵族的素养,去到丧礼一定要伤心,甚至要哭的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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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白孟是对自己女儿犯了相思病,但和他有什么关系?
獠儿罢了,他赵家百年底蕴,女儿得大王看中,儿子也是帝师,礼节到位便好,真的伤心不可能。
白竹已经哭不出来了,他和妻子哭了很久,林青的眼睛因此害了病,无法再纺织。
白孟是夫妻俩的心血,他们不求儿子能勇冠三军或是博学多才,只要能平安地长大就好,可是他居然为了如此可笑的理由死了!
沉着脸打碎铜镜后,白竹恭敬地请赵家主离开:“夭折之人不宜见生,赵先生见谅。”
老家主也不愿意多留,行了礼便上了自家的马车。
唐国的马车是经过格院改良的,速度快,但颠簸感很重,老牌贵族大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