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时茜带着冷家少奶奶刚刚离去没多久,冷家那位经验老到、行事沉稳的管家,便率领着一众家丁急匆匆地赶到了现场。而那个狡猾如狐的假道士呢?只见他动作麻利地将时茜交予他的符箓与花露妥善收好之后,便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开始四处寻觅可供藏身之所。
一番苦苦搜寻之下,这假道士最终竟然钻进了一口残破不堪且散发着腐朽气息的棺材之中!说来也是巧合,这口棺材原本的主人此前遭遇了可恶的盗墓贼,其尸身被硬生生地从棺材内挖掘而出,此刻正孤零零地横陈于棺材旁边,白骨森森,令人毛骨悚然。
假道士战战兢兢地躺入这属于墓主的棺材之内,心中惶恐不安至极。他紧闭双眼,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虔诚地向棺材的主人祈祷着:“尊敬的墓主大人啊,请您一定要庇佑我这个可怜之人。千万别让冷家那些家伙发现我的踪迹,更不要让他们将我抓走。倘若此次我能够侥幸逃过一劫,那么我必定会信守承诺,帮助您重新收敛好尸骨,并寻一处风水宝地将您安葬妥当……”
或许真的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又或者是那棺材主人残存的一丝魂识(亦或是所谓的阴魂)听到了假道士这番诚挚恳切的祷告。总之,令人惊奇的事情发生了——冷家的众人虽然四下搜索,但却始终没有察觉到近在眼前、藏匿于那破旧棺材之中的假道士。
眼见得此处已然是人去楼空,不仅冷家的少奶奶不知所踪,就连那诡异莫名的胎儿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无奈之下,管家只得高声呼喊,召集跟随而来的众多冷家家丁与护院们,齐心协力将安葬冷家少奶奶的那口棺材放回坑中掩埋于地下。随后,他便带领着众人匆匆离去。
假道士心中惴惴不安,生怕其中有诈,待冷管家等人离去后,并未即刻从那破棺材中爬出,而是又苦苦等待了许久,约莫半柱香的工夫,见外面依旧毫无声息,这才战战兢兢地从破棺材里爬了出来。
假道士从棺材里爬出后,对着一旁的尸骨连连叩拜,然后便朝着尸骨走去,打算将尸骨放回棺材中,好生安葬,毕竟方才自己曾向墓主许诺,若能逃过此劫,便会帮墓主重新安葬。
假道士心中暗自思忖,骗人尚可,但绝不能骗鬼。有句话说得好,鬼仙大人所言极是,鬼话连篇,鬼可是骗人的老祖宗。而且人的眼睛无法看见鬼,可鬼却能将人看得清清楚楚,所以鬼要收拾人可比人收拾鬼容易多了。
假道士将尸骨放入棺材后,便去推棺材,试图将棺材推回坑里,就在这时,一个声音蓦地传来:“果然是你小子。可算让我找到你了。”假道士被这突如其来的叫声吓得魂飞魄散,猛地用力一推,棺材“哐当”一声掉进一米高的坑里,本就破旧不堪的棺材瞬间散了架。
假道士满脸惊恐之色,眼睛瞪得浑圆,死死地盯着那已经变得支离破碎的破旧棺材以及四处散落的惨白尸骨,喉咙里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惊叫:“啊~” 声音仿佛能够刺破云霄一般,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着。待他稍稍回过神来后,这才战战兢兢、颤颤巍巍地转过头去,试图看清楚刚才跟自己说话的究竟是什么人。
当终于看清楚来人的面容时,假道士心中不禁暗暗叫苦不迭,哀叹连连。天啊!今天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怎么会碰上这个倒霉鬼呢?原来,站在他面前的正是之前被他偷走道袍和符纸的那位空灵道长。
只见空灵道长怒目圆睁,义愤填膺地质问道:“好哇!你这家伙胆子可真大啊!不仅胆敢偷窃我们出家人的物品,竟然连死人的东西也不放过!这位施主都已经逝去了,就只剩下这么一口棺材作为最后的安息之所,你居然还忍心下手偷盗。而且更可恶的是,你不仅偷了,还把人家的棺材给弄坏了!”
面对空灵道长的指责,假道士顿时慌了手脚,手忙脚乱地拼命摇着头,结结巴巴地辩解道:“不......不是这样的呀!空灵道长,请您听我解释......我并没有偷窃之意啊,我只是暂时借用了一下而已......”然而,他的这番话显然无法平息空灵道长的怒火。
空灵道长冷哼一声,打断了假道士的话头:“哼!你少在这里胡言乱语,企图蒙混过关。当初若不是贫道轻信了你那些甜言蜜语,又怎会让你有机可乘,将我的道袍和符纸一并偷走呢?罢了罢了,道袍之事我也就不再追究了,权当送给你也罢,但你必须立刻将符纸交还于我!否则的话,今日定饶不了你!”说罢,空灵道长双手叉腰,气势汹汹地瞪着假道士,一副绝不善罢甘休的模样。
假道士见空灵道长真的动怒了,忙不迭地说道:“空灵道长,那符纸不在我身上,我这就带您去取。”说完,假道士转身对着散落在坑里的尸骨,谄媚地说道:“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动怒,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待会儿重新给您找副棺材,好好安葬您。您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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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道士说完,这才转过头来,对空灵道长赔笑道:“空灵道长,您的符纸在那边呢,我这就带您去瞧!
空灵道长,您那符纸有何特别之处呀?
若是没啥特别的,我这儿有五两银子,您拿去,足够您买黄纸画符啦!”
空灵道长嘴角泛起一抹冷笑:“五两?呵呵~好多银子啊!”说罢,他突然伸出手,如铁钳一般紧紧抓住假道士的脖子,将假道士的脸凑到自己面前,厉声道:“五两银子连我一张符纸都买不起。外面卖的那些黄纸,不过是普通货色,拿来画符,只能骗骗凡人,根本糊弄不了鬼魂。
我那符纸可是用我自己的鲜血和灵物精心炼制而成的,蕴含着贫道几十年修炼的灵力啊!这世上哪有地方能买得到?为了炼制这些符纸,我可是足足放了两大碗血。你偷什么不好,偏要偷我符纸。那符纸你会用吗?”
假道士听了空灵道长这番话,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空灵道长见状,疑惑地问道:“你抖什么?你冷啊!”
假道士先是拼命摇头,随后又忙不迭地点头,结结巴巴地说道:“空灵道长,若是那符纸……”
空灵道长打断他的话,喝道:“符纸怎么了?”
假道士看着空灵道长那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心中一阵恐慌,突然不敢说实话了,战战兢兢地回答道:“没……没什么?”
那假道士将空灵道长引领至冷家家丁护院刚填埋好的坟前,空灵道长满脸狐疑,开口问道:“你将我带到此处,究竟所为何事?”
假道士心虚地干笑几声,然后蹲下身子摸索了一番,接着将几张残破不堪的符纸递给空灵道长。空灵道长满脸困惑,接过那几张破符,诧异道:“你给我这几张画错的符纸作甚?”十几秒过后,空灵道长突然激动地怒喝道:“这符纸可是你所画?用的是你从我那偷来的符纸?你竟敢用我的符纸乱画?”
冷家老爷曾言有人假冒道士行骗,自己便随口一问,未曾想这假冒道士行骗之人,竟是那偷走自己道袍及符纸之人。自己本还觉得此人心地不坏,与自己颇为投缘,便收作徒弟,一来可以给自己做个伴,二来也能有个照应。岂料……
空灵道长再次怒喝:“快快回答我!”
假道士紧闭双眼,战战兢兢地道:“空灵道长,我实不知那符纸如此重要,我只当它与外头售卖的黄纸一般无二,所以……”
空灵道长听闻此言,气得浑身发抖,双手如铁钳一般死死掐住假道士的脖颈,拼命摇晃道:“我要掐死你,我掐死你呀!你竟然如此糟蹋我的心血,我费尽千辛万苦才炼制而成的符纸,竟然被你这般肆意挥霍……”
假道士苦苦哀求道:“空灵道长啊,您可千万别激动,我真不是有意的,我哪知道那符纸如此珍贵,我还当它是外面卖的那些普通黄纸呢。大不了,我还您两碗血,您再炼制几张不就得了。”
空灵道长怒目圆睁:“你这假道士,就算把你全身的血都给我,也休想炼出一张符纸来。”
假道士听了,心中的石头落了地,空灵道长见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掐着假道士的脖子,像摇拨浪鼓似的摇晃着假道士,嘴里还嚷嚷着要掐死假道士。假道士见空灵道长嘴上说得凶狠,却并未下死手,对他也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于是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空灵道长听到假道士的笑声,恼怒地吼道:“出家人不杀生,贫道可不能因为你坏了自己的修行,但也绝对不能轻易饶了你,我要把你押到冷家,交给冷老爷。”
假道士急忙求饶道:“空灵道长,别啊!您要是把我押到冷家交给冷老爷,那我可就死定了,您这也算是杀生了呀。
您说得对,不能因为我坏了您自己的修行。其实,那符纸炼出来不就是给人用的嘛?
我用和您用,不都一样吗?反正已经用掉了,您就算再生气,那符纸也已经用掉了。
再说了,您能炼一次,就能炼第二次,不就是两碗血嘛?您再放两碗不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