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恶的是,内务府只给了爵爷朝服的图样,让咱们照着郡王的朝服做,却不派绣娘来。
就连做朝服要用的锦缎和做郡主头冠的东珠也没送来。册封的日子又临近,还说除了那天,别的日子都不行……
后来,爵爷在册封那天使用了玄灵镜才应付过去。爵爷奉旨办守岁宫宴的那些日子,爵爷觉得穿着朝服不方便干活,便向皇上求了恩典,也没有穿朝服。再后来,爵爷索性把不穿朝服当成了令箭,即使进宫也不穿朝服了。”
时茜一脸嫌弃地抱怨道:“本爵实在是不想穿这郡主朝服啊!瞧瞧这头上戴的冠冕,沉得要命;再看看这裙摆,长得能拖地了。穿上之后简直是束手束脚......”
然而,话锋一转,时茜斩钉截铁地说道:“无论如何,今天必须穿上。等会儿进宫见到清河郡主,本爵一定要让她好好向本爵行礼,在她面前摆足正一品郡主的架子,让她清楚自己的地位。
免得她时不时跑到本爵面前,妄想摆长辈的威风。
哼!可笑,爷爷在世时,就已经不认她那死去的相公为义子,和他断绝关系了。
再说清河郡主那死鬼相公跟我们根本就不同姓,她清河郡主无非是觉得本爵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好欺负,就想趁机巴结过来,妄图给本爵当长辈,占本爵的便宜。
她清河郡主打得一手好算盘,本爵没直接动手抽打她就算是仁至义尽了……”
“茜儿,既然你心里有数,那哥哥就放心了。”忽然,李戈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时茜闻声转过头去,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对着李戈说道:“哥哥,你来啦!你看茜儿穿上这郡主朝服好不好看?夏禾她们都说茜儿穿上朝服后,宛如父亲当年在世,活脱脱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将军呢!”
李戈温柔地回答道:“当然好看啦,茜儿穿什么都美若天仙。
茜儿的相貌本就与父亲酷似,穿上等同郡王的正一品郡主朝服,更是英姿焕发,颇有父亲当年的风采。”
时茜瞄了一眼李戈手中的隐身斗篷,娇嗔道:“哥,你难道打算扮成爷爷的鬼魂,与我一同进宫护我周全吗?”
李戈伸手轻触时茜的额头,微笑着点了点头,“哥绝不能再让任何人欺负你。若在宫中清河郡主胆敢为难你,对你恶语相向,你就离她远些,哥要掌她的嘴。
茜儿,你只需在一旁看着,待看够了,动动嘴皮子假意劝诫一句即可。哥身披隐身斗篷,扮作爷爷,教训她清河郡主,自然毫无问题。茜儿,你是金贵的姑娘,又是郡主,尚未出阁,万不可动手。”
时茜:“哥,你放心,我才不会动手打清河郡主呢,作用力是相互的,我用手打她,我的手也会疼的啊。”
小主,
映日:“小主子莫忧,有映日在呢,无需爵爷亲自动手,映日来。”
夏禾等人:“奴婢也可以动手,不劳烦爵爷亲自动手。”
……
凤仪宫,皇后满脸厌恶地看着跪在下方,干嚎不掉泪,假哭做做样子的清河郡主,心中忍不住暗暗翻白眼,这清河郡主说贞瑾伯爵毒害她,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贞瑾伯爵害她清河郡主能有什么好处?再说了,贞瑾压根就没把清河郡主放在眼里。
单就两人的品阶而言,贞瑾可是正一品郡主,位同郡王,而清河郡主不过是五品末流。若非当年圣上需要一个皇家郡主嫁给肖天禄,以安抚肖天禄,似她这等品阶的,根本没资格进宫面见自己。
皇后心里暗自思忖着,是时候该将清河郡主手里那块进宫的牌子收回来了。清河郡主在肖天禄死后,娶了一位落魄书生为郡马,已经与肖天禄再无瓜葛。
不对,清河郡主与肖天禄育有一子,只是,那孩子真的是肖天禄的种吗?皇后不禁瞥了一眼下面跪着的清河郡主的后脑勺,心中暗自揣测,那孩子该不会是圣上的吧。
皇后连忙摇头,将这个荒唐的念头抛出脑海。皇帝或许不够专一,但绝不至于做出如此卑劣之事。
也难怪自己会这么想,清河郡主的那个儿子简直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然而,这样的一个废物,圣上为何还要赐予他一个爵位呢?虽说只是一个封号,没有实质的封赏,但……
清河郡主已经哭了好久,也跪了许久,心里不由打鼓皇后娘娘为何还不让人将自己扶起呢?若不是皇帝和太后都不肯见自己,她也不必到凤仪宫来恳求皇后娘娘了。
自己是不是做错了?皇后娘娘的嫡子,那位神秘莫测、从未在众人面前露过面的辰王殿下,据说如今住在醉红尘。前些日子,还有人传言说辰王殿下正在相看贞瑾伯爵,要纳她为侧妃。不过,这件事才传了没两天,就遭到了圣上的警告,于是大家都闭口不谈了。
难道真有辰王这号人存在吗?若没有,皇后娘娘又凭什么能稳居中宫之位呢?这辰王连自己的成亲大典都未现身,只有辰王妃一人完成了拜堂仪式,而辰王妃还是皇后娘娘的亲外甥女。
贞瑾伯爵乃是萧家这一脉仅存的独苗,如果皇帝与皇后没有厌恶萧家并欲对其斩草除根,自己又怎会心甘情愿地嫁给肖天禄那个莽撞之人当继室呢?
想当初,正是由于皇帝和皇后花言巧语地欺骗自己说,肖天禄能够接替英国公萧显宗,执掌萧家大权,自己才会做出如此选择,不然自己堂堂郡主,年轻又貌美如花,怎会愿意嫁给乞丐出身小小的五品将军肖天禄。
然而事与愿违,最终一切都成了泡影。镇国公萧远山那个老家伙识破了肖天禄的真面目后,就毫不犹豫地否认了肖天禄是他的养子身份,并断然回绝了肖天禄想要联宗的要求。
如今,皇帝和皇后是否突然改变主意,想要拉拢贞瑾伯爵呢?难道是受到某种逼迫所致?可是有谁能够迫使堂堂一国之君以及母仪天下的皇后呢?难不成真是镇国公的鬼魂作祟?
清河郡主心中焦急万分,却坚决否定那种无稽之谈。自己绝不相信所谓的镇国公鬼魂保佑着贞瑾伯爵一说,毕竟当年萧家长孙子的惨死,自己也曾推波助澜过。倘若镇国公有灵归来,岂会轻易饶过自己这条小命?
已经来到凤仪宫前殿的时茜,通过小凡意外得知,当年自己大哥的死,清河郡主竟然也是凶手之一!这个消息犹如一道晴天霹雳,让时茜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法遏制的愤怒和悲凉。
时茜紧紧咬着牙关,努力克制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但眼神中的寒光却越发锐利起来。时茜整理好自己的表情,得体的笑容再次挂在脸上,心中却暗暗告诉自己:清河郡主,这次之后,定要跟你好好算算大哥那笔血债!
就在这时,凤仪宫殿外的一名太监快步走了进来,恭敬地向皇后禀报说时茜已经应召前来。皇后闻言,没有丝毫耽搁,立刻下令让人将时茜请进殿内。
时茜踏入殿内后,微微俯身行了个礼,声音清脆地道:“贞瑾叩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仔细打量着时茜,关切地问道:“贞瑾,本宫瞧你今日气色似乎不太好啊!桂嬷嬷,还不快扶贞瑾伯爵到一旁坐下。”
时茜感激地谢过皇后,表示自己只是昨晚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梦中有人行凶作恶,残忍地将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推入水池中淹死了。
听到这里,原本跪在地上的清河郡主突然身体一颤,脸色变得惨白如纸,她惊恐万分地抬起头,直直地望向时茜。
而此时的时茜则稳稳当当地坐在椅子上,目光幽深地回应道:“清河郡主,你为何这样盯着本爵?难道你对我所做之梦有什么特别的看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