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桥归桥路归路(1 / 2)

马车从侧门出发,穿过一条小巷,来到大街上,路很宽,几乎难见行人,只偶有挑着担子的行人路过,其他时候能见到的都是华丽的马车轿子。

沿路都是高门大院,不用猜都知道,这边都是有权有势的人家,走了有一会儿才到了稍微热闹繁华的地方,街边停了许多马车轿子,店铺中出入的皆是衣着华丽之辈,看起来都不是她这种穷鬼能逛的。

到这里,杨华宁问她要不要下去看看?夏潇潇放下帘子,撑着下巴道:“能再往外去一些吗?我想去更热闹些的地方。”

夏潇潇之前出门踩点,知道这上阳城城主布局的大概情况。达官贵人靠近城中,一般官员和富商主要集中在中间,往外还有一段混杂的地方是官员富人与普通平民聚居地的过渡带,再往外才是平民百姓、一般商人的居住地,也有少量官员富商混居于此地,但这种情况极少,夏潇潇想去外城墙,那片才是最热闹繁华又最能展现这个国家人情风貌的地方,也最适合她这种人买东西。

感觉走了好久,夏潇潇靠在车厢上都快睡着了。玲珑终于说到了,夏潇潇自己拄着拐杖下了车,虽然是碎石片铺的路,但整体上宽阔整洁。

夏潇潇注意到,这里路上没有电灯,店铺都是挂的灯笼,偶尔有个别店铺拉了线,白天也没开。想来真的如杨华宁所说,他耗费十年才照葫芦画瓢弄的电灯目前只有少数人用得起。

一边走一边观察,夏潇潇没看到自己想买东西的地方都没进去,玲珑见她就那么干逛,便借口自己要买东西带着她进出各种铺子,逛了几家卖胭脂水粉的店铺,老板都是一男一女,进店的女客都是俩俩一起,多是年长的带着年轻的,年轻的姑娘好多都带着面纱,虽是浅色但也能遮住脸。

逛了半个来时辰,夏潇潇什么也没买,玲珑提议先休息一会儿。找了个适合观景的茶楼,找了三楼的包间坐下,玲珑给夏潇潇讲起了这里的风土人情。

玲珑说在她们这未出嫁的女子是不能随意出门的,出门也都要由长辈带着,只有一些穷人家的小姑娘会在外抛头露面,但那都是生活所迫,出来卖些自己做的手工或自家产的东西。

到了夜晚,天黑后女子便不能上街了。天黑三小时后,城里要宵禁。只有年初月圆那天,和春上百花节那天,女子可以自由出门,年轻的女子甚至可以与自己喜欢的男子同游。但这也只有治安稳定的城镇才行,治安不好的地方根本不敢,上阳城作为都城,城内有大量巡逻的治安官,女子出门倒也还算安全。

三千多年以前大夏也曾民风开放,那时女子出门并不被限制,女子可以去女学读书,未婚女子也可出门经商,但后来经历了一场大动乱,西洲接连出现数位女帝,国力强盛连续百年盖过周边所有王朝,包括当时的大夏,征战中甚至差点将大夏吞并,可惜最一位西洲女帝难产而死,其夫夺权,掀起了一场横扫应天大陆的大战,持续数十年。

后来西洲国破,大夏重新崛起,新皇上位,周边诸国对女子的限制便多了起来,之后长达一千五百年间对女子的限制日渐严苛,到前朝之时达到顶峰,不论已婚还是未婚女子没有男子陪同都禁止出门,与男子出门也需要戴上头巾,遮住手足,女子更是被禁止读书。一些条件好的人家,为了女儿出嫁以后不做睁眼瞎能主持家务看些账本,在家请了人偷偷教些认字算数稍有不慎便会被人检举揭发。

直到当朝,也就两百多年前,民风才又逐渐开放。女子也获得了一些自由,不再终身囿于闺中。

说完玲珑忍不住感叹,“不过不论数千年前还是如今,比起你们的世界,女子的地位都差得太远了,真希望有朝一日,我们这的女子也能有你们那般如此自由。”

“都是表象罢了,没什么好羡慕的。如今好不容易争取来还不足百年的男女平等,也快被伪女权霍霍没了。一些好吃懒做的女子成天只想把自己卖给高价,煽动男女对立,胡搅蛮缠,却害了许多真正独立自主的女性。原本女性权益都很难得到保障,现在被那些神经病影响,更是艰难。”夏潇潇说得有些咬牙,她能不气吗?她就是被那种人害的呀!

玲珑听得有些莫名,她并不太懂夏潇潇说的那些意思,但听出了她的愤怒。

玲珑笑笑,安慰道:“怎么还气上了,别生气。先吃点东西,吃完我们再去逛逛。”

“玲珑师姐,我不是针对你的意思,我就是想起自己是被这种人坑害过,一时有些激动。”

“没事了,别想太多。快尝尝这栗子糕,软糯香甜,我吃着挺好吃的。”玲珑担心夏潇潇好不容易好了,再想起伤心事钻牛角尖陷进去,赶紧打岔。

夏潇潇道了谢,接过一块栗子糕,一边吃一边观察窗外的街市和行人,这个地方的文明跟华夏文明历史上的古代有些像,人类形态也一样,但自己在街上看到了不少白种人,穿的衣服打扮略有不同,她怀疑地球的文明与这里可能同源。或者说这两个世界都是同一群人打造的。不知道自己和杨师兄的到来是不是也是被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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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会儿,夏潇潇开口道:“杨师兄,我看到下面有不少白人,这些人也是大夏人吗?”

杨华宁笑着答道:“是的,大夏也有很多不同的民族,这些像西欧人的白人,这边叫夷戎,据说与大夏的主要民族也是同一个种族祖先。数万年前整个大陆下了一场持续数十年的雨,洪水肆虐,只有生活在山地区的少量人得以生存,那段时间出生了许多白化儿,一开始因为人口稀少白化人也与正常人类似的正常生活,但雨停后,这些人就被视为带来这场灾难的不祥之人。而在这期间白化孩子出生比列最高的地方就是克勒川高山区,人们便将白化的孩子都驱逐到克勒川,少量没有白化儿的克勒川人也搬离了那里。也有自愿带着孩子搬离的人也跟着去了克勒川。慢慢的克勒川就独立建成了一个新的小国。

据我猜测,克勒川之所以生出的白化儿最多,比例最高,是因为那片山区本就少有阳光,那里的人又鲜少与外界交流,近亲结婚导致他们白化的几率更高,因为在大雨季之前各处就有少量生出白化儿的记载,而最早迁往克勒川的就是早期诞生白化儿较多的逃难夏人。去到克勒川以后的几百年中与外界往来少的他们遇到特殊时期,白化儿爆发性增多,又加上被驱逐的那批人,慢慢的就形成了与大夏主要民族不同的人种。不过五百多年前,克勒川再次被大夏吞并,重新成了大夏的一份子。克勒川的人曾经向西迁徙了一批,分散出去开枝散叶后建立数个小国,如今都是大夏的附属国。不好过这都是我根据记载资料得出的推论,也不一定就对。”

“那这个世界有黑人吗?”夏潇潇继续问道。

“应该没有,这个世界是一个球体,这是从前朝至今前前后后花了三百多年时间探索后得出的结论。这个星球有四块大陆,分别是大夏所在的应天大陆,应天南部的风沉大陆,以及两极被冰雪覆盖的极地。应天大陆最大,向西几乎相连的地方还有片星罗棋布的海岛组成的万岛洲,万岛洲没有太多大岛,我推测可能是应天大陆沉下去的一部分。万岛洲加上应天大陆几乎绕了整个星球2/3圈。大陆和大多数大岛屿都有人类探索过,只有少量不适宜人居的小岛屿未探索完成,风沉大陆生活着一种群皮肤较黑的人,人口不算多,但据我分析与应天大陆的大夏人应该是一种人,只是那里四季炎热,人的肤色深一些。前些年见过两个,有些像印第安人。而两极冰冻带目前没有发现人类生存,就目前看这世界没有黑人存在。”

“不是说人类起源于非洲吗?如果这个世界与地球人类同源,发展进化与地球应该是差不多的,为什么这个世界没有黑人呢,是有人有意抹去了黑人存在,还是说地球黑人与白种人和黄种人并不是同一起源,他们只是恰巧存在一些共同基因?这两个世界为什么如此相似。”

杨华宁早就发现了,这姑娘关注点和一般人不一样,笑着跟她说道:“你说的都有可能,不过这些我们也无从考证。你不要想太多了。你现在要做的是好好活下去。休息一会儿我们再去逛逛。晚上我们去师父那吃饭,你还没去过呢,今天带你过去认认门。”

坐了一会儿,喝了两杯茶水,杨华宁招呼他们下楼。又逛了几个地方,这里的商业和物资比想象中丰富得多。走到一家卖首饰珠宝的店铺,玲珑挑了几件给夏潇潇看,问她好不好看,她都说好看,确实都挺好看,就是有的有些浮夸。

杨华宁跟玲珑说要给夏潇潇挑几件或者请老板直接订做几样,万一到时候需要出门应酬可以用上。夏潇潇都拒绝了,她不需要应酬,自己喜欢什么,等自己能挣钱了能买得起什么样的就买什么样的,买不起就不戴。

从首饰店出来三人便直接开始逛布匹店,只是逛了几家店都没有夏潇潇想要的,夏潇潇想了想,还是直接跟玲珑他们说,自己想要纯棉的或者细麻布,绸缎之类的她用不上。

玲珑便直接带着她去了一处比较偏僻的店铺,一看店面就是穷人也能穿得起的。

挑了两款质地柔软舒适又比较细密的棉布,夏潇潇各要了两米,又选了一款厚的麻布,也只要了两米。

但玲珑说两米她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就给她直接买了两匹。尔后夏潇潇又请玲珑帮忙问有没有棉麻混织的布料,有的话她想要看看,结果老板说没有,但有需要的话可以现织,过些日子再送去。

夏潇潇又不懂放下毫克,只得作罢,如果以后待得久,或许可以请人实验看看,怎么搭做出来最好看舒适。买完布夏潇潇又问杨华宁有没有有弹性的材料。杨华宁说“你是想要松紧带吧,没有。你是要做裤子吗?”

夏潇潇点点头,不过也表示没有也没关系就做牛仔裤那种,到时候用扣子和皮带就好了。

杨华宁道:“你会裁吗?你会缝?”

夏潇潇无奈道:“你看我像会吗?我连针都用不明白,只会踩缝纫机。不过这世界又没有缝纫机,会不会都要学着自己做。杨师兄你为什么不发明个缝纫机呢?那样的话就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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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华宁笑道:“你以为我什么都会啊?电线电灯把我眼睛都要熬瞎了才弄出来,自行车也是费了好大劲才做出来的,但轮胎找不到合适的材料,也不太好用。你都会些什么啊?不然你去捣鼓点东西出来。”

夏潇潇扯扯嘴角,尴尬道:“我在这现在跟个文盲差不多,我自己都生存不下去呢!这里有没有什么爱好发明的能工巧匠,你支援他们捣鼓点实用的东西啊。你现在这么位高权重的,或者请皇上重视鼓励科技生产,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有机会步入工业文明。地球人类从封建社会到工业萌芽到现在进入科技时代飞向太空也不过几百年而已。你自己就是做地质勘探的,没想着找点煤啊,石油、天然气之类的,捣鼓捣鼓蒸汽机、内燃机,或者电动机啊!”

杨华宁无奈道:“你想让皇上把我当妖孽抓起来吗?我这不是一样一样慢慢来嘛,总要让皇上先同意了,再徐徐图之。光做水电就消耗了十多年时间,后期还是皇上从全国各地找来了上千能工巧匠,共同努力,才勉强投入使用。不过煤炭这里本身就有,石油还在寻找中,最近有些眉目了,只是技术所限估计短时间无法生产使用,只能先做实验。蒸汽机内燃机这茬我是真给忘记了,刚来时候忙着生存,后期要修练,确实有些力不从心。既然你今天提起,我们可以尝试弄一弄。还有橡胶,三年前在南边的海岛上找到了能产天然橡胶的树,只是我也不懂工艺,派了人过去一直在实验将其制作成合适的橡胶产品。一旦成功轮胎就有着落了。这里的冶炼技术也还不错,只是都是小作坊,技术并不互通,需要实现技术交流后集中力量才能做出最合适的钢铁制品。说干就干,等回去你再想想有没有什么我没想到的,到时候一起合计合计。”

夏潇潇看到玲珑公主神态有些落寞,赶紧说道:“我就这么说一说,其实我是屁都不会。不过话说回来,我一直觉得修仙什么的,真是科技文明进步的绊脚石。我将来一定不能沉迷修仙,提升灵力够跑路就得了。重点还是把来凤师父的医术学到手。万一能找到方法攻破人类的癌症问题,我将来回去就把抗癌药做成感冒药那么便宜。”

杨华宁顿感无语道:“你这思维也太跳跃了,怎么说着说着就180度大转弯呢?好了,不说了,再去给你买两身防寒的衣服,我们就去师父师娘那吃饭。”说完搂着玲珑催着她往外走。

夏潇潇觉得这人看着年纪不老小了,心思还真是细腻,自己自愧不如!笑着走出门直接上了马车,说带夏潇潇去买冬天的衣服,马上就要冷了。夏潇潇突然好奇问道:“玲珑师姐,杨师兄,我来这么久,还不知道这里现在是哪年哪月呢?感觉没来多久,之前都还不冷,怎么突然就好像要入冬了?这里跟我们那一样是一年四季,一年12个月吗?”

玲珑说道:“这里大部分地方也有一年四季,上阳城这一带秋天不算冷,九月底到十月初入冬会突然变冷,后面还会下雪,下雪的时间不算长,一般每年加起来二十来天,最长的会下半个月左右。雪化以后再冷一点时间就春天。然后就是夏天,秋天,这里一年也是12个月,但是每个月都是32天。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我们这天上总是有个圆不了的月亮,还有一个总是圆的,但不是每天都出现的月亮。”

夏潇潇道:“我还真没注意到。那现在是什么月份了?这里也过年吗?过年是不是也是十二月底。有没有节气?”

玲珑答道:“现在是九月份,今天是九月三十一,还有一天就十月了,我们这没有公历阴历之分,我们这的年月按照华宁说的就是按照我们这个星球绕着我们的太阳转一圈算的,12月就是12月就是每年最冷的一个月,过完12月就是春天了。不过这个节气是很多年前的人照着数千年前旧都所在的华严城附近的气候编制的,沿用推广到了各地,稍微有些差别。不过节气划分你们那有些类似,部分说法有点出入罢了。”

夏潇潇道:“那回去以后,有时间可以给我写一个吗?”

玲珑道:“好呀!我们到了,先去看衣服吧,这家的成衣还不错。”

看了一圈下来,夏潇潇只买了两件披风,其他的衣服担心自己再长点肉穿着不合适浪费都没要。这的衣服样式看起来宽松,但尺码不对穿着就很难看。玲珑想劝夏潇潇多买两件,转念一想等过些时日再给她定做也来得及,也没再坚持。玲珑给夏潇潇买了两件披风,均是白色,毛茸茸的,夏潇潇猜测应该是白色动物皮毛做的。看着披风,夏潇潇忍不住有些发愁,吃喝拉撒都是钱,这到时候得欠多少钱呐!

几人上了马车离开,才走了一会儿,遇到林弈骑马带着几个人路过,玲珑和杨华宁掀开帘子跟他打招呼。夏潇潇抱着衣服眯着眼睛闭目养神,本来打算装作没听到,反正也不熟,玲珑回头用普通话说道:“潇潇,你不跟大师兄打声招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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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潇潇探出头有些敷衍的叫了一声大师兄,随后将目光放在了他身后的女子身上。她总觉得这姑娘给人的感觉很熟悉,不是因为之前见了两面,是在别处他们肯定遇到过。压着内心的疑惑,夏潇潇也只是轻轻扫一眼那姑娘打完招呼就坐回来了。

原本以为打完招呼就好了,结果几人似乎顺路,玲珑直接将小窗上的帘子掀开,三人边走边聊。夏潇潇靠在车里闭目养神,但她总能感觉到那姑娘的的视线似乎时不时钻进车里,那种熟悉的感觉一直都在。

最后快到师父家之前,夏潇潇还是忍不住说道:“玲珑师姐,你能帮我把后边那姑娘叫进来吗?”

玲珑和杨华宁都有些纳闷,这是唱的哪出?不过还是找了个借口叫了她进来。

进了车里,跟玲珑公主和杨华宁打完招呼。夏潇潇压着声音开口道:“美女,咱俩是不是认识?”

玲珑和杨华宁搞不不懂夏潇潇为什么这么问,还一副怕人听到的样子。正要出声,夏潇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抽出随身的铅笔和纸写到:“我们说话外面能听到吗?”杨华宁无语道,大师兄要是想听的话肯定能。夏潇潇又写道:“有什么办法不让他听到吗?”

“没有。”

“那算了,我尽量小声些。”

待夏潇潇他们神神秘秘的聊完,新月开口道:“我认识你,我们在将军府见过。在国师府也见过。”玲珑在一旁给她当翻译,声音也不自觉放低了些。

夏潇潇说:“不是这种认识,你在外面我就是觉得很熟悉,但我又不知道为什么会熟悉。你是不是我老乡?”

新月答道:“咱俩不熟,我不是你什么老乡。”玲珑翻译完也说:“新月是我看着林弈招来当护卫的,家世清白,父母皆在城外村子里。新月是因为自幼身体不好,被送去附近道观习武,通过师父认识的林弈。”

夏潇潇看着她有些不大相信道:“那是我认错了,谢谢,打扰了,不好意思。”

待新月转身出去以后,夏潇潇还在思考,忽然灵机一动,莫不是这姑娘是个魂穿?也不对,这种熟悉的感觉是这次才有的,这么短的时间内,看起来她和以前也没什么两样。

夏潇潇前几天就发现了,她隔着帘子都能感觉到周围的人,但就只有这姑娘她感觉很熟悉,这种感觉,就跟经常大晚上蹲她院墙上那人一样,难道这姑娘就是成天晚上蹲自己院墙的家伙?夏潇潇有些震惊,这姑娘不会有什么怪癖吧!

很快到了师父家门口,夏潇潇才发现师父家、杨师兄家、林弈家算起来是连着的,只是占地面积都大,各家大门都离得老远呢。之前根据自己走过的路和他们的描述,夏潇潇在心里想象了一下位置。现在看来自己推测的大致方位并没有错。如果多走走看看,自己有信心把整个城市的主要路线图都画下来。

下车后玲珑他们和林弈打招呼,估计在道别。夏潇潇站在一旁等着,等他们说完话再一起进去。想着自己的推测夏潇潇忍不住总是去偷偷的瞥林逸后边那个姑娘,有两次夏潇潇发现那姑娘也在偷瞄自己,最后两人还对上了视线,弄得两人都有些尴尬,夏潇潇转过脸看着街对面的高墙,那姑娘就抱着剑也看向了别处。

夏潇潇不明白她为什么要一直偷偷监视自己,不知道是林弈的吩咐还是她自己的意思。不知道玲珑他们知不知道她在监视自己,按理说她们修为不低,应该不至于发现不了,毕竟她都发现了。可他们并没有什么反应,这是为什么呢?

想到这里,夏潇潇轻轻叹了口气,还是得尽快学会这里的语言,不能当睁眼瞎聋子。

来凤师父说自己再泡上十天药浴,用上半个月除疤膏身上的疤痕就能消除了。只是以前的旧疤不好除,想要祛除得用三个月左右的药才行。夏潇潇身上的疤不少,但是都比较淡,都是小时候磕碰切菜弄的,还有一些是小时候长冻疮留下的,不是很明显,都不在脸上,夏潇潇并不介意,打预防针留下的印记夏潇潇更舍不得除去,那是自己来自那个世界的证据,是自己的念想。

夏潇潇看着对面的围墙独自出神的时候他们已经说完话,那个新月姑娘都走远了。

玲珑叫她她才回过神来,他们一起走进大院,夏潇潇注意到师父的住处不叫什么府,叫侯宅。

作为前国师,侯明比杨华宁这个新国师还有分量,能在皇上面前与杨华宁靠着几句瞎话就当着朝中大臣保下自己(就差说这人我们要保下,不管什么罪名,你都给我按下去了),看得出皇上很敬重自己这位师父。

天气较冷,一路无话,随着引路的管家进到师父他们住的大院子。

见着他们到来,师父跟哄孩子似的立即拿出许多零嘴糖果让她吃。还说难得清闲,她又没来过这里,正好一起吃个饭,怕她尴尬,所以只叫了杨华宁夫妻二人和她。没有外人在,吃饭的地方就安排在他们住的大院子会客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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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安排,夏潇潇有些意外,两位师父是真不把他们当外人呢。

进去以后玲珑带着她去洗手,夏潇潇又习惯性的去上厕所,其实她早就发现玲珑他们似乎不怎么喝水,厕所去的不多。

回来师父他们已经坐下了,来凤师父叫夏潇潇坐到自己身边,坐下以后来凤师父发现夏潇潇剪了头发,忙问道:“怎么把头发剪了?那么好的头发,剪了多可惜啊!”听完玲珑的转述,夏潇潇笑着道:“头发掉得太厉害了,稀稀拉拉的,又很毛躁,剪了好长新的,而且现在我也算是大病初愈,剪短了从头开始,图个吉利。师父不用担心,我头发一向就长得快,剪了要不了多久就会长回来了。”

侯明师父笑着附和道:“从头开始好,以后一切顺顺利利,吃饭吧。”说完开始招呼几人吃饭。

杨华宁突然用这边的语言说了一句什么,师父回了一句,又继续招呼大家赶紧吃饭。

来凤师父自己还没吃又开始给夏潇潇夹菜,生怕把夏潇潇饿坏了似的,一个劲劝夏潇潇吃饭,夏潇潇心下感动,一个劲说谢谢。

刚吃了小半碗,夏潇潇发现身后有人走来,师父和杨华宁几人纷纷热情的跟来人打招呼,那人在杨华宁与玲珑间加了个椅子坐了下去。

夏潇潇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来人居然是林弈,看着几人全都放下筷子用她听不懂的语言与林弈寒暄,夏潇潇只得跟着放下筷子没再吃,眼睛盯着碗里,只盼他们早点动筷子。忽然杨华宁开口让她跟他打招呼,“潇潇,别发呆了,跟大师兄问好!”

夏潇潇扯着嘴角露出个有些虚伪的笑容,说了一声,“大师兄好!”

谁知对方用普通话并不客气的回了一句,“别跟我套近乎,我跟你不熟。”

夏潇潇被这句话噎的面上一滞,随即讪笑着埋头扒饭。

侯明看着夏潇潇的样子,笑着道:“潇潇你别往心里去,他就这德性。”

夏潇潇抬起头笑着看着侯明道:“我没事儿师父,他说得在理,我们本来就不熟。”随后继续自顾自吃饭

尴尬的气氛很快过去,两个师父和玲珑他们忙着跟林弈说话,渐渐的也顾不上她,夏潇潇听不懂也插不上话,只能偶尔陪笑。快速吃了几碗,感觉差不多了,放下筷子,夏潇潇想出去走走,她杵在这实在是尴尬,可又不知如何开口。

夏潇潇坐得无聊,突然很想念以前的饭搭子,她饭量不小,以前上班跟领导出去吃饭,她用酒店的小碗能一个人舀五碗番茄,一群同事男男女女就她和王姐吃饭吃的多。

王姐微胖身材,四十多岁,总是笑眯眯的,对夏潇潇很照顾。夏潇潇性格内向,胆子比较小,刚去上班的时候,成天就坐着埋头工作,下班又不好意思去食堂吃饭,都是等别人吃得差不多了才去,王姐发现后天天中午吃饭都叫夏潇潇一起,之后两个上班的时候几乎每天都一起吃中午饭。

有时候领导喊出去吃饭夏潇潇被主任叫去端茶倒水,夏潇潇被人喊的团团转,给忙得自己连饭都顾不上吃,也是王姐站出来帮忙,有好吃的也会专门给她留一份。遇到领导交代传文件夏潇潇不认识人,都是王姐陪着她一个一个科室去通知,教她认人。也不知道王姐怎么样了,记得塌方时候救援人员抓住了她,希望她没事吧。

也不知道自己这样的算死亡还是算失踪,单位会不会给爸爸妈妈抚恤赔偿。就算自己回不去了,若是父母能得一笔赔偿给他们养老,自己也能安心一些。

越想越出神,夏潇潇都没注意到有人叫自己。杨华宁叫了两声夏潇潇都没答应,第三声提高了嗓门,终于夏潇潇听到了,也给她吓了一跳。忙问道:“杨师兄,你叫我?怎么了?”

玲珑笑到:“师娘正说你呢,华宁叫你你也不答应,他就大声了些,没吓到你吧。”

夏潇潇吓的心脏都颤了,还是说道:“没吓到。实在不好意思,我刚刚发呆太出神了,没注意到你们跟我说话。”

杨华宁道:“你想什么呢?那么专注,你吃饱了吗?这么快就吃完了?”

夏潇潇道:“吃饱了,吃太饱了有些精力不集中一时出神没听到,实在不好意思。刚刚师父说我什么了?”

杨华宁故意笑道:“师父师娘刚刚关心你的个人问题来着,你今天把头发剪了,他们还是担心你,怕是不是要出家?说是等什么时候给你找个婆家!免得你哪天脑子一热真出家。”

夏潇潇瞪了杨华宁一眼道:“你不说这里没佛教嘛,少在这糊弄我!”

玲珑笑道:“你别听华宁胡说八道,他这张嘴没个把门的,就喜欢说笑。师娘是担心你突然把头发剪掉了是因为心里有事儿不开心,她又跟你语言不通,不好沟通,让我们两个多关心关心你。然后师娘说等你好了,她给你找个婆婆家,有我们给你撑腰,保证给你找个待你好的。你若不想找婆家,有我们在,也会护你周全。叫你不必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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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玲珑师姐替我谢谢师父的美意,再告诉师父,请她不必担心,就是头发掉得太厉害,剪一剪清爽些而已,我没什么不开心的。”

看着玲珑转述完,来凤拉着她又安慰的眼神,夏潇潇有些头大。果然,玲珑又笑着道:“师娘叫你放心,她一定给你挑个更好的!”

夏潇潇扶额,懒得再解释,无奈的笑道:“那就请玲珑师姐替我谢谢师父。”

很快杨华宁他们跟两位师父又聊了起来,终于不再纠结她的事,夏潇潇乐得清净。有丫鬟上来撤掉了碗碟,上了果盘茶水,夏潇潇坐得无聊,埋头发呆!

听不懂他们说什么,时间长了还是太过无聊,下意识想拿手机,才想起哪有什么手机可看。

忽然玲珑公主搬了凳子从杨华宁身边挤到了夏潇潇旁边。一大张桌子,六个人坐,其实很空,每个人之间再坐一个人都不成问题。玲珑坐过来以后,林弈往杨华宁那边挪了挪。玲珑特意挨着夏潇潇坐,低声道:“是不是觉得有些无聊啊,咱俩坐一块儿说悄悄话吧。”

夏潇潇一愣,随即点头道:“噢,好的?”

玲珑道:“师父他们都很随和,你别太紧张,随意一点。”

夏潇潇心想,自己一个外人,还是个外来的小虾米,自己哪里敢跟你们一群大佬随意呢!大佬说随意你就真随意,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会知道。但是夏潇潇不好说反驳,毕竟人家是公主,只是人家可以随和,自己不敢怠慢。遂点头笑着道了一声“谢谢”。只是夏潇潇也不知道如何与她聊天,就给她剥瓜子。

玲珑吃着瓜子,时不时问夏潇潇两个小问题。玲珑问的都是些自己那个世界的一些风土人情,只要夏潇潇知道的,她就如实回答,不知道的,就说不知道。

玲珑道:“华宁说你们那有的国家是女子做皇上,是真的吗?总觉得有些无法想象。”

夏潇潇道:“我们历史上就一位,别的国家有不少,现代的话没有女皇帝,只有女王、女总理还有其他各种女性政治人物都不少,当然没有男性多。毕竟人类真正的女性权益被提起被重视,男女平等的观念真正推广开来不过百余年的时间。杨师兄应该也跟你聊过吧?”

玲珑道:“聊过,但是毕竟没见过,还是觉得难以置信。华宁常常跟我说女子也能顶半边天,说你们那女子和男子都可以上学。我虽也希望女子也能和男子一样读书习字,但从来没想过男女同处一室读书会是什么样子!”

夏潇潇道:“你和师兄他们不就相处很好吗?还一起拜了师父为师。”

玲珑道:“一开始师父并不收我的,加上我那时已经到了出嫁的年龄了,我都只能偷偷跑出宫找他们玩。我求师父教我修道,师父说我一个姑娘家,又是公主,怕坏了我名声,后来我闹的太凶了,父皇没办法,就找了一位女道长教我练剑,但女道长老是一板一眼的,虽然修道,但没有灵根,修不了灵气,我就又闹着父皇还是要跟着师父修行,父皇被我闹怕了,才准了我在宫中跟着师父修道,再后来师父发现我确实有灵根,才收我当了徒弟,但我只能在师父进宫时跟着师父练,不像林弈他们天天可以见着师父。”

夏潇潇道:“那玲珑师姐你是怎么跟杨师兄在一起的呀?”

玲珑道:“这个说来就话长了。”

“因我小时候就行个跳脱,又喜欢跟林弈一起玩,大了以后虽然不能再出宫与林弈玩,但林衣做了小将军以后偶尔还是会在宫中遇到他,他会给我带些好吃的好玩儿的,我母亲与林弈的母亲年少时是闺中蜜友,父皇并不反对我们私底下接触。”

“那年新年后父皇生病,林弈护送我与皇嫂一同去城外道观为父皇祈福,回来路上在城门外遇到正被城门守卫刁难的华宁,华宁冲撞车马,本要被打,但林弈拦住了,我与皇嫂也觉得本就是为父皇祈福,能在此遇到说明是上天安排我们救他,就免了他的罪责。”

“林弈见他一身奇异装扮,还背着一个大包,便私下将他带走了。后来二人成了好朋友,彼此还学会了对方的语言。华宁教会了林弈许多东西。后来林弈介绍华宁给师父认识,师父觉得华宁是个有趣的人,也与他有道缘,便收了他当弟子。”

“林弈每次进宫都与我说他们之间有趣的事儿。父皇疼我没有逼着我嫁人,19岁时再次见到华宁,发现他的确是个极有趣的人,长得吧也还不错,虽然年岁比我大些,但我还是喜欢上了他,他也喜欢我。”

“但父皇反对,还给我禁足,我闹了许久才说动了父皇,允许我将他招为驸马,但皇兄又不答应了,皇兄与林弈觉得华宁有大才,想让华宁为他效力,助他登上皇位。当时父亲生了退位的心思,太子哥哥又过于软弱,父皇有意让皇兄继位,但当时的太子舅家势大,皇兄要继位并不容易,父皇便同意了他们的观点,让我晚点再嫁。这一拖,皇兄继位,华宁被封为新任国师,华宁倒是想辞职皇兄的好意,但皇兄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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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跟华宁商量以后,我们两只过媒登记,不公开举行大典,这样他继续做国师,在宗族和户部那里,我们也是合法夫妻,办礼时只请了宗族之亲作见证。一开始我们住在公主府,后来华宁要搞他那些发明不方便,才搬出来现在的国师府。”

接着玲珑又说了许多他和杨师兄如何离经叛道为爱斗争的事迹,整个人都沉醉了,然后突然问道:“潇潇,你会不会觉得我太轻浮了?”

原本听着玲珑越说越起劲,越说越深入,夏潇潇就吓直冒冷汗,心中暗暗叫苦。她就那么随口一问而已,哪知道玲珑会说的这么详细,真是恨不得扇自己两嘴巴,不动脑子,乱说话,这种皇家秘辛,是自己能听的吗?以后得管住自己的嘴,别哪天把自己坑死。

夏潇潇内心翻涌,面上还得强装镇定。听见玲珑公主的问题终于找到台阶,连忙答道:“感情的事是个人自己的私事,旁人是没资格评价。我觉得玲珑师姐已经做的极好了。”

夏潇潇不想再继续引出话题了,怕自己把自己害死。人家是公主,让你叫师姐,照顾你那是给你面子,不能蹬鼻子上脸,真把人当姐妹。玲珑还想继续说什么,夏潇潇赶紧打断道:“玲珑师姐,现在什么时辰了呀。我还不知道这里怎么计算时间呢?”其实夏潇潇见过这里有沙漏,但不知道具体的,每天自己也是根据太阳大致估算。

玲珑说的正兴起,听到夏潇潇问,转头笑眯眯的对杨华宁道,“华宁,现在几时了?”

杨华宁道:“现在才不过戌时过一小会,大概就是我们那的晚上七点十五左右。还早着呢。你们聊你们的。我们亥时直接从师父他们这小门回去。”夏潇潇一听还要将近两个小时才回去,有点忐忑,也不知道继续和玲珑公主聊什么好。以往天天找到也没见她聊这些呀,还是怪自己多嘴。

夏潇潇决定用万能借口出去躲一下。悄悄跟玲珑说想去一下厕所,请她叫个小丫头带自己一下。还好玲珑公主没说她也要去。

出了院子七拐八拐找到了外边的厕所,上完出来,虽然天冷还是没敢回去一会儿。正好厕所出来是一片花园,虽然灯光昏暗,但空气中花香阵阵,挡都挡不住,这厕所位置选的还真别致。转头出门就是小园子,连着一个大花园,还种了这么香的花,也不知道什么花,都入冬了还开这么香。忍不住想去看看,给丫鬟赔了个笑脸示意自己想逛逛。

没走多远就找到了开花的家伙。居然就是老家山上的茶花,长得不说一模一样,简直是分毫不差,白山茶,好几株,大的已经有碗口粗,小的也有手腕大小,看形状被人修剪过,花开的极多,香到醉人。这么久以来在杨华宁府上看到的植物,除了墙角地缝野生的,观赏植物大多数都是似像非像的,也不确定是不是故乡的物种,有没有亲缘关系。

眼前的山茶是她在这些人家园子里发现的第一种和自己原来世界一模一样的树木,夏潇潇已经忍不住想抱一抱了,不过想到身后的丫鬟,还是忍住了。绕来绕去欣赏了半天,在地上捡了些花瓣落叶藏袖子里。又折回去上了一次厕所,坐在花园里想念了一会儿自己以前养的花,眼看着实在是不好再磨时间了,才招呼着玲珑师姐的丫鬟缓缓往回走。

混了这么久应该也有半个多小时了,虽然想着至少还有一个小时他们才会回去她一些头大,可是也不能一直在外边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