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清晨。
山间带着湿润的空气还在乾元峰上飘荡的时候,乾元峰众人却已经起来了,杨肃整束停当,与田瑾一起缓步走到乾元殿前的空地上,只见众人都在此地等待了,姜小白站在众人最后的位置。
杨肃淡淡道:元乔,你带着你师弟,其他人就不用去了!
宋元乔点头应了一声,其他人的脸色都流露出了失望的神色,唯独杨戬站了出来,向着杨肃道:爹,我要去!
杨肃皱眉道:你去做什么?添乱!
田归夷此时也站了出来,目光哀求的看向田瑾,道:娘,我也要去,要是有人欺负小师弟,我不能袖手旁观。
田瑾叹息一声,道:此事只有我与你爹做主。”只是看着田归夷目光,心中软了一下,对杨肃道;算了,由他们去吧!
杨肃皱了皱眉,终于还是勉强点了头不再看大家,向着远处的姜小白看了一眼,眼眸柔和叹息了一声,袖袍一挥,驭起仙剑,当先飞走,田瑾缓步走到姜小白身前,微笑着道:孩子,放心吧,师娘定不会让你委屈的!” 说罢,便跟随了上去。
地面之上,众弟子围了过来,田归夷傲然的拍拍姜小白的肩头,道:小师弟放心,要是须弥山敢为难与你,今日师姐便要为你做主,斗上一场我也不怕!
其余诸位师兄心是如此想,但却不敢如田归夷这般大胆,将此叛逆之话说了出来,但是眼中的关切却是不假,向慎行呐呐道:小师弟,你·你自己当心!
姜小白这些天来,一直在忐忑担心之中度过,见诸位如此关切,心中感动,似乎这便是家人吧,他只是低头道:是。
宋元乔叹息一声,道:小师弟我们走吧!
姜小白应了一声,走到宋元乔身边,忍不住的看向诸位师兄们脸上关切带着不忍的神色,终究没有说出什么话。刷刷几声,宋元乔等四人便腾空而起,直上青天。
看着天空里越来越蓝,仿佛一切又像是当初第一次随着前去昆仑峰问话审问的开始,
昆仑峰,高耸入云,巍峨屹立,依然那么仙气缥缈,依然那么不曾沾染半分人间俗气,仿佛也张开了怀抱,欢迎着他们的到来,宋元乔带着杨戬、田归夷、姜小白一起落在云海之上,远处山巅云雾之中闪露出金光,悠远的钟鸣声飘荡,杨肃与田瑾早不见身影,多半是先去玉虚观,倒是云海广场之上,聚集了许多长门和其他脉弟子,此时一见到宋元乔等人到来,登时一阵骚乱,许多目光,便看向站在后面的姜小白身上,无数窃窃私语,在云海广场之上,如那些飘荡的云气一般,飘来荡去。
田归夷与杨戬皆是绷着脸,不理会周围人的目光,片刻之后,从人群之中走出一人,向着他们四人走来,姜小白向他看去,认得此人,便是上次会武之时,与姜小白交过手的石磊,宋元乔也是认得此人,见他走了过来,一拱手道:石师弟,别来无恙?
石磊连忙还礼,但眼角余光,还是瞄了姜小白几眼,随即道:宋师兄,杨师叔与田师叔已经先到玉虚观,特地吩咐小弟,一旦几位到此,就让我引着在玉虚观外等候。
宋元乔点头,道:那就麻烦石师弟了!
石磊淡淡一笑,侧身道:那几位请跟我来。” 说着他当先走去,宋元乔、杨戬、田归夷等几人跟在后面,穿过云海,穿过无数玉虚门弟子的目光,往着玉虚观而去。
姜小白看着眼前的悬空的石梯,深深呼吸,向着天空看去,那无垠的天地,如不可思议的巨大图案,而他终究不过是它里面的一个小小点缀、他们就这般走着。
“铛”山顶的玉虚观中,又传来了一阵清脆的钟鼎之音,宋元乔顿了一下,回头看向姜小白心有不忍,却见姜小白怔怔望着山顶,面无表情,这里远比云海广场那里清静,一路之上,几乎看不到玉虚门弟子,几个打扫的年轻道童,看到石磊,都竖掌问候着。
一步,一个台阶,姜小白缓缓向上走着,人越走越高,可不知为何,他却觉得心越来越沉,前方那个仙气缥缈的地方,越是接近,却让他越来越紧张,心跳越来越快。未知而莫名的紧张笼罩着他,而等待他的又是什么呢?
四人站在观外之时,只见内中却不见一人,石磊向他们笑笑,道:几位稍等,诸位首座与掌教真人正在后堂,其余几派长老还未到来。
宋元乔应了一声,待石磊走远了后,他回头看着姜小白,低声道:小师弟···
玉虚观后殿,清虚真人坐在蒲团之上闭眼打坐,而四脉首座与田瑾、都围坐在侧,只是他们神色皆是一片淡然,似乎并不担心待会儿与那几家大派对峙审问之事。
忽然,清元子缓缓睁开眼睛,淡淡道:掌教师兄,诸位,天下正道皆至,如何处罚,还要先商量一个章程才好!
杨肃忽然冷冷哼了一声,俞莲舟看了看清元子,又看了看杨肃,又闭上了眼睛,清元子看着杨肃,道:杨师弟,哪位是你乾元峰弟子,如今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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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肃望着清元子一眼,淡淡道:清元师兄一向多谋善断,不如你先说说?
清元子看着杨肃铁青的脸色一眼,道:如今最麻烦的,便是那妖人竟然当着全天下正道人士提起此事,我玉虚一门乃是正道领袖,一旦处置不公,必成众矢之的!
杨肃冷然道:我玉虚门下弟子,也轮不到他们前来插手,且我门下弟子当日之时,我也曾与诸位提起,虽玲珑婆婆分属魔教但好歹也是当年一位见证者,恕我浅见,我不觉得我们门下弟子有错了!我正道之人这些年,也出了许多蛀虫,嚣张跋扈,仗势欺人也不少见,便是我不在,要是我在,便是一剑斩了,为天下除去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