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自己的一系列要求完整的告知给对方后,耐心等了一小会儿,见迟迟得不到回应,李斯文心里一沉,快速起身走到了酒楼一层。
见全副武装的薛礼还守在门口,李斯文舒了口气,走到面前吩咐了一声:“薛礼,你现在立刻去找侯杰他们几个。”
“告诉他们一定要提高警觉,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只要一听到任何异常的声响或者动静,马上带领扈从迅速赶来这里支援。”
一直着大门,闭目养神许久的薛礼听闻此言,猛地睁开眼睛,满脸疑惑的多打量了李斯文一眼,问道:
“公子这是何意,双方不是已经到了握手言和的阶段了么,怎么还要如此戒备?”
李斯文沉吟片刻,回道:“虽然从表面上看,双方已经进入了和解的阶段,但对方却迟迟没有给出明确的回应,某担心他们这是在密谋什么极端的行动。”
“比如破釜沉舟之类的冒险举动,如果某等此刻掉以轻心,一旦对方突然反悔翻脸不认人,那咱们可就要陷入被动了。”
“还是提前做好应对突发情况的准备吧。”
虽然觉得自家公子过于谨慎,但薛礼同样不想断送了这来之不易的大好局面,点头表示明白后便转过身,快步走向门口。
准备去另一条街道,通知那些昨夜夜深人静时,悄悄进城的其他几位公子。
但他才刚刚走出酒楼大门,都还没来得及翻身上马的时候,忽然就瞧见一个身影急匆匆的朝这边奔来。
王大虫气喘吁吁的跑进酒楼,来不及喘口气就连忙汇报道:“禀公子,对面的那些纨绔已经束手就擒,要不要把他们带过来?”
李斯文眉毛一挑,露出一丝惊讶,还以为他们是在密谋着冒险,没想到就这么投了。
稍作思考便果断的吩咐道:“既然这样,那王大虫你就赶快带他们过来见我吧!”
待王大虫领命匆匆离去之后,薛礼脸上流露出些许迟疑,又大步走回酒楼,对着李斯文轻声问道:“公子...眼下是否还要前去通知侯公子他们?”
“嗯...还是走上这么一趟吧。你先告诉他们手底下的扈从们,一切按原计划行事。然后再顺带着把侯杰他们几个唤来这里。”
虽然对柴哲威、马玉这俩吊人之前,不分青红皂白就出手殴打王医正这事,可谓是深恶痛绝。
但说到底,那口怨气他当场就报了回来,而且还给柴家埋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祸根。
更不要说,药王他老人家已经打定主意,要给那位无辜的受害者诊治一二。
哪怕是看在药王的面子上,自己也不好把这些人往死路上逼。
毕竟说到底,还是他们这边欠了柴家一份情。
要不是堂堂谯国公甘愿以身犯险,又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恐怕李二陛下说什么也不会这么配合。
不仅是轻易的放过了追究自家那糖水一事,还在短短三两天的时间内,就把抗疫所需物资全部配送了过来...
至于药王想给柴绍治病,就让他治一治呗,反正以现在的医疗水平也不太可能治好。
归根结底,还是柴家倒霉了些,正好在那个节骨眼儿上,撞上了他和李二陛下交锋的枪口,成了自己能全身而退的一道借口。
不多时,酒楼外就忽然传来一阵略显嘈杂混乱的脚步声,估摸着是对方人到了,低头沉思的李斯文便将目光投向门口。
只见几个穿着花花绿绿锦袍的白面小生,前拥后呼的围着两个光着膀子的大汉,大步走了进来。
“勋国公次子张慎几,见过壮...壮...”
等一脸含笑、态度谦和的张慎几,看清楚了正在大厅里端坐的正主,本来称得上是彬彬有礼的举止风度顿时一乱。
这人看着...着实是有些眼熟啊...但这也没道理哇。
张慎几心里暗自思忖着,以他的身份地位,平日里所接触到的都是长安城里,那些豪门士族的公子哥儿们,眼前这人不过一山中野夫,又怎么可能会让自己产生熟悉之感?
一定是哪里搞错了!张慎几用力摇了摇头,试图将这个荒谬的念头甩出脑海。
但待他再次定睛细看,却意外的发现了此人身上更多不同与山民的地方——
且不说这人身上那朴素的打扮,就单是那白皙如雪的肌肤,还有浑身上下难以掩饰的华贵气质,就绝非山人所能拥有。
莫非,这位其实与他们一样,也是长安城哪个权贵家里的子弟?同样是被长安城里压抑的气氛憋的心烦,这才偷溜出来,想要在山里放松一下身心?
想到此处,张慎几在心中快速回忆起以前自己专门记过的那些人像画,渐渐地,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答案如同一道闪电划过他的脑海...
不可能吧,这位爷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被皇帝关在城外农庄,严令禁止其出门么?
哦,也对,皇帝只是不想在长安城里再看见他,哪里管得了他到处跑。
小主,
念及至此,张慎几微微眯起眼睛,若有所思的将目光投向,身前那个正在为他们领路的扈从首领。
一开始他并未对其过多留意,但此刻当他将那位爷的身份,与这些人联系起来后,一些之前未曾察觉的细节,也就逐渐清晰起来。
那些戍卫在门外、身形略显臃肿的随从们,尽管外表看上去是平凡无奇,但如今细细想来,却能发觉他们身上,隐隐散发出的独特军伍气。
若此人真是那位爷,不难判断,那些人多半就是经过乔装打扮后的持刀扈从,而那一幅幅显得彪壮的体型下,八成藏得就是铠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