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一章 雾霭终散,蛮荒乱起(1 / 2)

“荧惑守心,太白食昴”

“但凡你早来上一会儿,我也不会傻乎乎的进去挨这两下!”

刚命水族们下去准备宴席,正准备拿这少有的倒反天罡名场面下酒的禺,看着外界晴天白日间忽然间闪现的星象,一口酒尽数被喷了出来。

胸前湿润的衣襟祂早已顾不得,只口中止不住的轻声呢喃。

“不行,这不行,这坑不能光我一人踩进去!”

言语间,禺起身化作一片氤氲的水汽离开东海。

虽然额头的独角仍未消肿。

但此时那弥散了小半个东荒的雾霭已经吸引了绝大部分存在的注意力,他小心隐藏,也不至于落到太多人的眼里。

当然,在这蛮荒地界,神魔乱舞,总有那么几个管不住眼珠子的,但那就不是祂能考虑的范围了。

毕竟,敢在蛮荒乱瞅乱看的,要么是白泽那样天赋异禀,又苦心钻研的;要么就得具备绝对的实力跟审时度势的眼界,而显然,他禺虽贵为东海之神,但在蛮荒还够不上被全部人审时度势的层次。

其实被看到了也无妨,反正他都准备拖人下水了。

但凡做成了那到时候大家的谈资不局限在祂一人身上,都丢了脸面的情况下,也就没什么取笑的趣味了。

少尤那边他是管不了了。

虽然此事是因四凶而起,而他们除了穷奇之外也都被一起打包带走,共赴归墟,而哪怕是因为有禺的卷入,导致穷奇侥幸逃了一命,但身体零部件的缺失,尤其是那地方,对于一尊雄性神灵来说,面子跟里子都几乎丢尽了,也算是受到了惩罚?

当然,是否能出了这股恶气,禺的想法并不重要。

但他知道,只一个穷奇肯定是平息不了那颇似大尤的崽子心中的怒火的。

禺虽然长居于东海,但也知道近些日子以来,上古八方闹腾的厉害。

三皇所处的时代尚且还好,毕竟在那三个古老的蛮荒时代留存的具都是些真正的凶神大物,烛九阴;西王母;蓐收;青龙像四凶这种在那边根本都排不上名号。

直至黄帝时代,也都是这些大神们活跃的时间点。

到了颛顼绝天地通之后,这些蛮荒古神们才显得不那么活跃了。

但不活跃不代表祂们不存在,只是因为建木跟不周山的双双崩塌导致串联蛮荒的渠道有所缩小,这就跟小溪养不出大鱼一样。

虽然不周的断裂并不影响蛮荒的本质,但互相链接的河口缩小了,古神们互相往来也就变的不那么便捷了,再加上一些个其他的因素夹杂在其中。

所以,舜时虽然仍有这些古神的存在,但却已不是本体,具体形容的话,在名字后面跟上一个【】的词缀应当更加准确一些。

古神们确实没太大的动静,但在尧至禹这三个时代却是风急浪高,各种凶神恶兽,蛮荒生灵,乃至人族各部之间都是异动频频。

而这一切的根源,便是少尤。

只不过,往日里禺并不热衷于这些,所以只是对大体的情况有所耳闻,今日长角了这才后知后觉的将其对号入座。

祂曾听闻,前些日子,大禹那边九州鼎异动,蛮荒中跑了些恶兽,应当就是为的此事。

而此时见了活蹦乱跳的张珂,那那些恶兽的下场也就可想而知了。

只是禺知道,被人算计却不还手不是九黎这一脉的习惯,再加上自己失误将那连祂都只是猜测的旧事和盘托出,两相加成之下,这荧惑守心的星象来源便也有了几分支撑。

之所以想这么多是因为禺接下来要干的事儿有点不地道,不给自己找上一些借口填填底气,祂还真有些下不去手。

“爹啊,上次赶不上儿子没怪你,但这次你要是再不来,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发了可别怪我没提前通知到!”

禺嘴里念念叨叨着,所化的水汽却是一路东去。

不多时,东海之上骤然升起一道巨大的火球,恐怖的热浪四散而去,永不干涸的东海都因此而蒸发了上百丈。

只是伴随着磅礴水汽形成的大雾蒸腾,那明亮的火球也在刹那间被一片黑幕包裹被人裹挟带到了水下。

于是,整个东海顷刻间沸腾了起来。

而与此同时还伴随着天上的一道怒喝:“蟊贼,放下扶桑,我留伱全尸!”

前所未有的怒火,在金乌的心中升腾而起。

祂从没想到,这蛮荒地界居然有人胆大到了,光天化日之下去偷祂老家。

如果只是捡点零碎那还罢了。

毕竟尧时,扶桑树便被大羿踩塌,根基大损,虽然之后用金乌的其他几个兄弟埋在汤谷之下,借祂们的养分再度滋润发出了新芽,但跟从前那个舒适的扶桑树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

但好在兄弟们都没了,只剩下祂一个,至少地方上宽敞了许多。

可再破再旧那也是金乌天天晚上栖息的家园,如今被人偷走,这还得了。

刹那间的不可置信之后,那恐怖的大日之火自祂的身上呼啸而起,明媚而晴朗的天穹在暴虐的金乌面前刹那间便被搅的面目全非。

飘荡的云层被烈日蒸干,而刚刚闪现的荧惑跟长庚更是被怒气冲天的金乌重新逼回了星空。

但与此同时,那升腾的烈日之下,虚幻的热浪也化作实质的火焰炙烤着山川江河。

平原龟裂,江河干枯,百草树木燃起汹涌的火海,四方的神灵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忙不迭的救火遏制灾厄的继续变化。

好在,此时的金乌尚且还保留着部分理智,而那一帮子兄弟也尽被大羿射落,情况才能被勉强控制。

而下一刻,汹涌而暴虐的烈日便横跨亿万里之遥,凌空架到了东海之上。

因扶桑树而蒸腾的东海还没等冷却下来,此时那温热的海洋便再有沸腾的迹象,而与此同时,一道怒急了的声音响彻在东海上空:

“禺你个老糊涂快点出来!”

“你家又出贼了,偷了我家的扶桑树,赶紧出来跟我抓贼,丢了我扶桑树我就把你的东海都蒸干,还要痛打你一顿!

咱俩谁都别想好过!”

只是看着居高临下的金乌,海中神;兽具是无言。

贼?

我们知道。

我家海神就是那个偷扶桑树的贼。

但这事儿能告诉金乌吗?

显然不能够,毕竟禺是东海神,执掌东海,而金乌只是金乌,终有离开的一天,除非不想在东海混了,不然哪儿有职员状告老板的?

至于金乌的威胁,那也只能去海眼里躲躲了。

毕竟只一头金乌,看着凶狠但一时半会儿也蒸不干东海,更何况是深藏海底直通四方的海眼。

与此同时,拜别了禺这位好心长辈的张珂也继续踏上了自己的征程。

好不容易来上古一遭,又有四凶提前送菜,这他要是不折腾出点动静,那还真白费了这些人的苦心。

只是一路走来,除了最开始屏障破碎时被卷进雾霭之中的存在以外,这会儿遇到的便全都是些再寻常不过的生灵了。

所谓的寻常,是指那些没能被记载在《山海经》中的寻常事物,像普通的家禽,野兽,植物跟灵药,这些虽然在这片灵机固化实质显化的地界,也被滋润的非凡脱俗,颇有神异,但对于当下的张珂来说也就那样。

像是后世的零嘴,或许可口,但并不饱腹。

再看其零零散散的生长环境,若要采摘就显得有些麻烦了。

不过这事儿张珂并不觉得问题出现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