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铎小心地看了她一眼,低声道:“奴才想求问主子,以后是不是有事,就跟,跟那个,昨儿的小狸花说?”
“嗯。”王熙凤饶有兴趣地问他,“听说那小狸花好看得很,你给起了名儿没有?叫什么?”
“想叫斑奴。”陈铎恭敬答话。
王熙凤莞尔:“哟,挺有野心,猫儿叫了个老虎名儿。行,挺好。”
“是。”陈铎松口气,又接着压低了声音,“奴才再过半个月也要进宫,到时候亲自出宫只怕也难。
“主子在外头可有什么要吩咐奴才的?”
这话可就说得机灵了。
王熙凤不由得看他一眼,真心笑了笑:“还真有。明儿我让乌金给斑奴送了信儿去。你自己回家问斑奴。”
陈铎心里打鼓,却也只好低头答应,然后就往外走。
安儿跟他擦肩而过,提了个食盒进来,抿着嘴笑:“尚食可真知趣!听见您进来了,立马送了早饭来。
“奴婢说您吃过了,尚食非说,都是些汤汤水水的,不占地方。”
说着打开食盒,鸡汤、燕窝粥、海参蛋羹和各种点心,香喷喷摆了一桌子。
王熙凤呀地一声,忙向外喊陈铎。
外头春生接声便把陈铎叫了回来:“主子有何吩咐?”
王熙凤笑着指了指桌上。
安儿明白过来,笑嘻嘻地端了两碟子点心和一碗鸡汤出去:“赶紧喝了这汤,点心揣上!今儿那么早就去宫门口堵我们良娣,陈司狱必是没吃早饭的!”
陈铎心下暖和,笑着接了过来,一口气把汤喝进去,肠胃里简直不知道有多舒服,又揣了点心,才笑道:
“安儿妹子不用客气,以后喊一声老陈就行!再说,那是咱们良娣,怎么就分了你我了呢?”
说完,笑呵呵地哼着小曲儿就走了。
春生不由得眼发直、声音也钝了不少:“他,他这是去哪儿?掖庭那边,景黎还没说好呢……”
“老陈哥是从大明宫被贬谪去的东宫,原只是打杂,后来是咱们夏掌事提拔起来,就成了咱们东宫的司狱。
“这大明宫,咱们一群人里,最熟悉的,除了孟姑姑,怕就是这位陈司狱了。
“以后咱们良娣仰仗他的时候还多着,你客气些,他能指点你不少学问呢——
“可不比夏掌事差多少!”
安儿含笑教他。
王熙凤在屋里一边吃一边点头,又赞叹:“果然还是不一样!
“尚食局是专门给宫中妃嫔做饭的,比东宫典膳那给太子做饭的,口味果然更加适合咱们女子一些!”
又招呼了安儿过来一起吃了些。
又给孟姑姑和春暖留了些汤粥温着。
一晃半个时辰,景黎才回来,满面惊诧,富贵儿和陈铎在他身后,两个人抬了一个大箱子。
王熙凤笑开了花:“哟,名册拿回来了?”
景黎迟疑地回头看了陈铎一眼,点了个头:“是。吴殆原还想再磨蹭两天,等咱们搬进宫来再说。
“但是陈司狱过去,转着头找了一圈儿一个叫‘郑烦’的,吴殆便让我们把箱子抬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