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铎一路疾行进了殿,离太子还有丈余远才停下脚步,跪地叩头:“见过太子,殿下万安。”
“嗯。”太子看了一眼周遭。
庆海早已在陈铎进殿时便识趣地带着殿中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哪桩事有消息了?”太子漫声问着,还打了个呵欠。
陈铎再往前走了两步,就在太子耳边单膝跪下,低声道:“奴才追查京城赌场之事,始终不得法。
“后来查肃王府长史,其人除了定时跟宫中贵人回禀肃王爷的行止之外,也无异样。
“直到前日,肃王爷出京,令长史跟随。其人回家一趟,在邻人府上,与人私下里会面。
“属下这才顺藤摸瓜,查到了他的根底。”
太子的身子僵住,支在额角的拳头渐渐握紧:“他见了谁?”
“南安世子。”
这个名字,陈铎说起来毫无压力,接着便侃侃而谈,把那长史的底细一一禀报,左不过就是个知恩图报、长线卧底的故事。
毫无新意。
太子慢慢地闭上了眼,额头上青筋暴起,后槽牙咬得轻轻作响。
半晌,冷笑一声,低声道:“什么老好人,什么贤王,什么纨绔,总之,都是交友广泛,人脉遍布!
“哪一日想要动摇国本,也不过是振臂一呼,呵!”
陈铎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轻声道:“虽然禅位,但陛下春秋鼎盛、身康体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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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王爷惹下那般祸事,还能得个代天巡狩的体面差事,出去转一圈,履历上光辉灿烂了不知多少倍。
“若真要在太阳底下计较这些事,多了不知道,至少三五年内是休想的。”
太子身子僵硬着一动不动,眼睛却猛然睁开:“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前阵子听了个谚语,叫做胳膊折了往袖子里藏。
“所以奴才就想,肃王爷说到顶,也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孩子,身边没了撺掇助拳的人,大约也就老老实实的,吃吃喝喝过一辈子安闲日子了。”
陈铎垂眸下去,轻轻地吸了一口气,再长长地吐出来,平静地问,“那长史跟着肃王在外,奴才鞭长莫及。
“但是南安世子,就在京城。”
太子面沉似水,眼含杀机,慢慢放下拳头,冷冷地回头。
鹰视狼顾。
“陈铎,你好大的胆子。”
“奴才知罪!”陈铎砰地一声,双膝跪倒,一个头磕下去。
“滚!”
陈铎低头疾步退了出去。
殿门外守着的景黎和景顺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擦着汗走远,一齐推门进来:“殿下可要沐浴?”
“嗯。可算完了。走,泡澡去!”
太子长身而起,大袖摇摇,往后殿而去。
跟在他身后,路过窗前,景顺往外看了一眼。
两只乌鸦正在窗外的树枝上互啄。
嘎,嘎!
哇,哇!
好劲爆的消息,我去说,我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