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王什么性子想来朝中上下都是听说过的。
“今儿谁也别想逼着元春回去!她就睡在我这里间!我的奏折,就让她代笔给我写!”
两兄弟硬着头皮说不敢,面面相觑退下。
这个时候,元春心神乍松,这才眼一闭,软软倒下,晕了过去。
贾母已经扶着丫头进了内间,见状又是一阵心酸流泪,想了想,命人:“去请你姑太太来。”
贾王氏原本惊慌,当即一顿,抬头看着贾母:“姑太太正在养病,又何必叫了她来,徒惹伤心?”
“敏儿不肯跟林如海破镜重圆,我也只能由她。
“前儿她跟我说,想把她住着的梨香院里头修整修整,照着道观的模样铺排。我怕她生了出世之心,迁延着还没答应。
“如今,唉……”贾母长叹一声,举了手帕擦泪,“索性让她们姑侄两个作伴去好了。”
贾王氏沉默下去。
第二天一早,荣国公遗孀、一品诰命国公夫人贾史氏的请罪折子便由其子代递到了升平帝手中。
升平帝一看,怒火顶上了脑门!
这才把贾氏弄回肃王府几天?竟然就把人家的女儿磋磨到了宁可出家修道也不肯留在他的后院!
“贾家是能忍的人家。如今贾史氏写出这样字字泣血的奏折来,只怕贾元春在肃王府受了大委屈。
“你知不知道内情?”升平帝黑着脸问戴权。
戴权欲言又止,先叹口气,才把街面上两段流言说了,又道:“肃王爷觉得丢了面子,回去就去羞辱贾氏,又辱及荣宁二公。
“贾氏忍耐不住,便顶了几句嘴。肃王爷抓着这个由头,拿了马鞭,把贾女史好一顿抽打……
“听说,贾女史也硬气,一声儿没吭。
“肃王爷又怕贾女史寻死,派了四个丫头轮流看着,昼夜不停。
“三月初一,贾王氏想去看望女儿,顺便送些珍玩绸缎。
“结果下人上门的时候,恰好王爷不在家,王妃怕露馅,找了许多借口就是不让人家母女相见。
“贾王氏这才生了疑心,昨儿女儿节,特意拿了家中姑娘们的名义,郑重下了帖子。
“偏肃王爷又不在家,王妃不敢再行强留,便把贾女史放了回去……
“想来,这是让娘家人看见身上的伤了。”
升平帝气得头上直发晕:“孽障,畜生!这要朕如何面对老臣?又如何跟太子交待?!”
他许了太子的建议,并不是他给太子面子。相反,在那种情势之下,是太子给他面子,所以才对昏聩的墨皇后和肆意妄为的肃王,网开一面了最后一次。
可肃王却丝毫没觉得他自己的处境,早已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