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虽然躲躲闪闪的,但路过两宫时,都会下意识地好奇看向二人的宫殿一眼。
尤其是施昭训。
听说这个人是异族人……
她爹是异族人,她亲娘也是……
她还信佛,进东宫第一件事就是去告诉王良娣她要去佛堂院跪经……
“啧啧啧,若不是神女,那就只能说是邪法了!
“听说不久前王良娣刚去佛堂院诵经百遍,也没见有这么大效用……”
西池院里,新入宫的小姑娘凑在一起嘀嘀咕咕。
邓奉仪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挽着受惊的兔子一般的宋奉仪的胳膊,捂着嘴小小声音,却一惊一乍的:
“我父亲有时候带了案子的卷宗回家,我都会悄悄翻看。
“我跟你说,那些邪门古怪的案子不是没有!一个都破不了!最后只好胡乱拉一两个无赖顶罪罢了!
“还有前朝的志怪,多是从刑部的库里翻出来的案卷,你以为都是野史胡编吗?可真不是呢!”
宋奉仪捧着手里的绣绷子战战兢兢:“好姐姐,你别说了,我这会儿已经吓得心扑通扑通地跳了!”
坐在上首,正低头绣一幅裙摆上的兰花的桑昭训叹了口气,抬头看向她二人:“你们这是从哪里听来的闲话?”
“外头的宫女都在传说啊!”邓奉仪丢下脸色发白的宋氏,起身坐到了桑昭训身边,小声道,“都说施昭训身怀异术呢!”
桑昭训摇头叹息道:“天下乱,妖孽出。奴婢无知,传这些混话。你若说,回头让人较真,问你一个诅咒朝廷,你冤不冤?”
邓奉仪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噫噫呜呜:“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那就禁约着你宫里的下人都谨言慎行。”桑昭训又看宋氏。
宋氏颤声忙道:“多谢桑姐姐提醒!我回去就戒饬我的宫人,绝对不让他们在这件事上再多说一个字!”
桑昭训微笑着点头,又轻声提点她两个:“蓬莱宫中岁月长。咱们还有长长的一辈子要在这里过,动不如静。
“瞧瞧那边两宫。
“宜春宫里的三位都是高位,听说良娣和良媛早就暗暗过招数次,不分胜负。
“那位大理寺正卿家的姑娘,第二天便闹着往娘家退侍女,也是令人开了眼了。
“宜秋宫就更别提,正殿忽然有了身孕,又忽然动了胎气。偏殿便降了一位,还赶去了佛堂院伺候病人。
“而跟她同住的那位原本都不想跟着咱们一起去大慈恩寺,这才换成了在佛堂拈香,谁知又传出了这种话。
“这刚几天便接二连三的大戏?
“树欲静而风不止。
“咱们躲是非还来不及,难道反而主动往这漩涡里头迈步不成?
“谁不想好好活着呢!”
宋奉仪听一句便点一个头,到了最后连连称是,又拉着邓奉仪小声道:“你刚才的话,咱们姐妹自己说说就罢了,万不能再让第四个人听见了!”
邓奉仪这时候早怂成一团,忙不迭点头:“我都听桑姐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