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眼睛里便多了三分杀气。
戴权忙又劝:“这才是老奴多嘴的不是了!不过万儿八千银子,哪儿就值当您动这么大气了呢!”
“年节已过!朕已经不怕生气杀人了!”
第二天升平帝便叫了太子过去,爷儿两个关了门,商量了大半天。
正月十七,内务府开始依照旨意开始选秀。
而东宫宜秋宫东殿王良娣的女儿和恪郡主,也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收拾了行李,两辆车、大包小包,跟着纪嬷嬷、两个侍女、一个新来的女护卫段萍,搬进了永宁公主府。
宜春宫传话王良娣:“哪天搬家?”
王熙凤笑容可掬:“自是等吴良媛把正殿腾出来。毕竟我若过去住了偏殿,朝廷一开印,只怕就该有人上折子弹劾你吴家尊卑不分了。”
吴良媛被噎得只翻白眼。
眷眷唉声叹气:“您要是不问呢,她也不提,咱们就能这么安安生生地住着了!”
“她就是欺负我!她在宜秋宫怎么没催着梅若芹换了正殿给她啊?到了我这里就要换了?还弹劾?她信不信我这就找人弹劾梅若芹和她爹!?”
吴良媛大怒。
眷眷:“可是殿下已经下令让王良娣搬过来,那梅若芹不跟她换,就是有理由的啊!”
吴良媛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只好忍着怒火,把自己正殿的东西都收拾了搬去西殿。
等她搬完,正殿再打扫干净、配齐了良娣制度的陈设,已经是正月二十。
王熙凤却还不搬,又让内坊给出了个黄道吉日,在正月二十二,禀报了太子和太子妃,又跟梅若芹和耿思渺依依不舍地告了别,这才搬进了宜春宫正殿。
这一日,朝廷也是开印的日子。
升平帝坐朝第一件事,便是宣布:“朕年高,伤病缠身,无力坐朝。着礼部,查禅位太子礼制来看。”
然而紧接着,他便收到了奏章:西宁王和镇国公、理国公、齐国公、宁国公、荣国公六位后人的联名,反对皇帝禅位,建议太子监国即可。
升平帝沉了脸,没有回应,即刻散了朝。
等回到寝殿,老皇帝大发雷霆,直接砸了半个多宝阁!
戴权苦劝:“莫生气,动怒不得,太医让您静养呢!”
升平帝指着那奏章厉声喝道:“这种混账话都能说出来!你看看你看看,这一套一套的词儿,这不是敬重朕,这是在逼朕!
“禅让这件事,朕只跟礼部说过,其余便只有太子和皇后知道!
“这群人跟皇后素来不合,他们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说着话,目光似刀刺向戴权,咬牙道,“老狗,是不是你灌了黄汤,泄露给了这些所谓的世交故友?!”
戴权腿一软便跪了下去,大哭辩白:“老奴跟了陛下一辈子,从来禁中没有半个字是从老奴这里出去的!
“老奴虽然也希望陛下能治天下万万年,可这等大事,自是陛下乾纲独断,又岂是做臣子的可以置喙的?
“老奴便是糊涂成了浆子,也不会说出这等梦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