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还以为是她在承恩殿的地位颇高,所以才……有些,自傲……”甘蓝越说声音越小,忽然眼圈儿一红,低头擦泪,
“可奴婢再也想不到,她心里竟存着大心事!还引着东宫的嫔御们与娘娘为敌……”
太子妃站了起来:“你传话回家里,让他们查,竹青入宫以来,在宫外可有走得近的人。”
甘蓝屈膝应诺。
太子妃的眼神再也不往炕上昏迷的竹青和地上跪着的小宫女飘半分,而是自己直直地走了出去。有关这二人,她连提都没提。
甘蓝轻轻吐了口气,忙追上去,只在门口匆匆丢下一句:“暂且把竹青挪出宫去养病。另一个……送回内坊。”
这命令囫囵得很,宫人们面面相觑,犹豫起来。
可甘蓝生怕追不上太子妃,根本就顾不上他们,匆匆跑远。
正无措间,翁嬷嬷笼着手闲闲走了过来:“怎么了?”
众人簇拥过去:“嬷嬷,这可怎么办?”
“这还不容易……”翁嬷嬷笑呵呵的,稳如泰山。
一时,内殿传沐浴热水,并送了一个包袱出来,让粗使宫女拿去烧掉。
翁嬷嬷挑眉,叫了宫女过来:“包袱打开。”
竟是刚才太子妃身上穿的整套衣服!
“这是娘娘最爱的……”宫女怯怯,“嬷嬷,真的烧了吗?”
看着那织金绣鸾凤大氅,翁嬷嬷沉默了片刻,才叹了口气,道:“把大氅悄悄留下,其他的烧了吧。”
待到五更开宫门,竹青便被灌了一碗药下去,然后挪出去休养。
王熙凤吃早饭时,乌金蹲在她脚边,喵了许久。
吵得连好脾气的纪嬷嬷都有些耐不住,问安儿这猫是在讨吃的,还是讨打。
王熙凤听完了事情经过,便不管纪嬷嬷的抱怨,抬头吩咐夏守忠:“昨儿夜里,仿佛听着外头乱哄哄的。
“你去打听一下怎么了。
“还有,虽然承恩殿如今逢五逢十才让请安,但昨儿晚上我跟和恪得了太子妃的赏赐,很应该早起去给娘娘磕个头的。
“你也去问一声,我们什么时候过去合适。”
夏守忠会意,退下。
这一去却久得很,小半个时辰才回来,脸色并不好看。
王熙凤已经吃完了饭在读书,见状先让孟姑姑带走了和恪,然后才问他出了什么事。
夏守忠一旦开始动作,自是神通广大,将昨夜发生的事情和竹青已经被挪出去的消息说了,又道:
“承恩殿说,昨儿竹青是风寒,已经挪走。今天上午殿里要熏些草药。倒不用承徽跟和恪过去,倒是太子妃娘娘打算带着陶哥儿来宜秋宫玩耍。
“奴才回来时,承恩殿去正殿传话的人正回去覆命。”
“太子妃要带着小郡王来宜秋宫?”王熙凤一愣。
夏守忠刚一点头,外头梅染便来传话:“辰时,太子妃娘娘会带着端郡王过来躲熏药。还说要在咱们宫里用午膳。
“还特意点名了,午膳吃什么,请王承徽和耿承徽费心呢!”
王熙凤眉梢高高挑起:“太子妃,这是来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