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揍了一顿的和恪被送回自己的暖阁,哭着跟纪嬷嬷道了歉,然后才又哭着睡了。
而王熙凤的寝殿照着她自己一贯的规矩,并不留人值守。
三更了。
跑出去一天一夜的乌金还没回来。
王熙凤走到窗前,担忧地看向外头。
乌鸦兄弟就在此刻飞了过来,一边飞还一边呱呱地叫。
哦?!
乌金回来了!
王熙凤大喜,忙推开了窗。
乌金从屋脊上一个飞跃便上了树,再一转折,便从大开的窗户跳进了屋子。
一眼看过去,原本干净整洁、溜光水滑的黑猫,土一片泥一片,毛发也灰扑扑的,一看就是钻了不干净的地方。
自从她重生回来养了这猫,何曾见过它这副狼狈模样?
王熙凤有些心疼,直接上前把它抱了起来:
“这是去了何处?可吃了亏?挨饿受冻了没有?”
黑猫仰起头,虽然脏兮兮,却依旧骄傲:“喵!”
“好,不重要。那乌金说什么重要?”王熙凤笑吟吟地撸了一把猫头。
乌金享受地抬着头眯了眯眼,才小声“喵”了一声。
“王府?”王熙凤色变,“哪个王府?”
乌金静静地看着她。
王熙凤把它放了下去,自己慢慢回到床边,坐下,垂下了头。良久,才喃喃道:“为什么这三年,我父亲没给我写过信呢?”
也不知道,秦氏怎么样了。
乌金慢慢地走到她跟前,轻轻地蹭了蹭她的腿。
金二彩在旁边直着鸟脖子看着,鸟眼眨一下又一下,终于在此刻忍不住了,开了口:“不怕不怕,明天告诉太子,让秦广王弄死他!”
王熙凤破颜一笑:“好!赶明儿有机会,一定弄死他!”
又着实夸了乌金两句,各自睡去。
第二天自然有心疼得不行的安儿给乌金洗澡弄好吃的。
而王熙凤很是无赖地顶着太子头一天的警告,接着装病。太子自是立即派了太医来,谁知一听脉,竟然真有心悸、风寒的症状。
太子和太子妃无话可说,王熙凤被医嘱须得“卧床静养”七天。
宜秋东殿再度安生下来。
趁着东殿岁月静好,夏守忠悄悄跟王熙凤请了假,去赴陈铎的约。
二人之中,夏守忠年长,进宫早。
陈铎和韩略是一起来的,二人早在大明宫时便是搭档。也查清了两三件案子,可惜就因为这个“查清”,查得太清楚了,得罪了当时的一位宠妃,被赶到了东宫。
先废太子倒是识人善用,将这两个人都安排在了刑狱司。
夏守忠那时虽然在内坊过得水深火热,但毕竟暗地里还是有些人脉的。
见陈、韩二人灰头土脸地来,又总有些莫名的坎坷,便知他们跟自己差不多,得罪了位高权重的人。同病相怜之下,不免悄悄给了几分照看。
一来二去,两个人成了好友。
再后来新太子正位东宫,夏守忠一跃成了内坊典内,也顺手便将陈铎提拔成了刑狱司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