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赢悄悄上来,低声道:“王承徽那会儿交待,晚上给太子爷弄些酸甜儿的。要不,徒儿去膳房看看?”
庆海微一点头:“肉就是肉,菜就是菜,不要那些啰里啰嗦的幌子。
“咱太子的性子平实,你出身膳房,最知道他们的情弊,你去敲打两句,比我管用。”
长赢耿直地答应一声:“好嘞!”
转身就跑了。
竟是直接承认了他的话在膳房比庆海管用。
庆海只觉胸口闷了一滩老血!
憋死。
还吐不出来。
到得晚膳,丽正殿的食案上不仅有一小碟糖炒栗子,还有一小碟糖葫芦,太子看得莫名其妙,吃得香香甜甜,不提。
王熙凤前脚回到宜秋东殿,后脚梅若芹耿思渺两个人也急急奔回来。
看着她在窗子里头守着一个锅子一桌菜蔬一大碗饭大快朵颐的样子,两个人只觉得脚软。
回想一想,各自又气了,瞪了王熙凤好几眼,才不情不愿地把捧盒里的两样干果递给如儿,然后扭身回房午睡去了。
王熙凤莫名,嘴里忙着,便拿眼神儿询问如儿。
如儿抿着嘴笑,轻声说了她二人着急的样子,悄声笑道:“姑娘……承徽好眼光,这两个朋友结交得真好!”
王熙凤立即得意起来,眉飞色舞,嘴里不停地嚼着,拿着筷子的手却拍拍自己的胸口,给自己竖了个大拇指!
坐在外间殿门躺椅上看书的孟繁霜一眼瞥见,又气又笑,转过头去。
罢了,眼不见心不烦。
这位小主子走的路,每一步都在她的意料之外,却每一步又都意外地向好。
有福之人不用忙。
她只听差办事,倒省了心了呢!
唯有夏守忠,懵懵懂懂地抱着拂尘在旁边椅子上坐着打盹儿,茫然不知自己逃过了一顿好打。
至于安儿,她正在后头巧莲巧桂住的屋里床上,“随手”摸出了一个黑色的粗布袋子,往外一倒,却是一大把璀璨夺目的各色宝石!
站在门口的巧莲眼睛都直了:“哇!!!”
反而巧桂,苍白着脸,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安儿面不改色,拿了一颗宝石,照了照天光,却发现这屋子背光阴暗,窗户又窄小,加上外头细雨未停,所以根本照不到光。
“说吧。别等我问了。”安儿把那宝石拿在手里抛了抛,根本就不当它们有多贵重。
巧莲的眼珠儿跟着那宝石一上一下,口中喃喃:“我的老天爷,这得几晌地才能换一颗啊……”
巧桂咚地一个头磕在地上,哭道:“求姐姐别问了,奴婢的一家子都在人家手里,奴婢不能说,不然一家子都活不成了!”
安儿托着腮帮子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条斯理地道:
“其实呢,你被我搜出这个东西来,就已经阖家活不成了。
“所以,别做梦了。
“你现在求的,应该是怎么能死痛快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