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眼看着皇帝日益老态,心中也都恻然。
所以今年的万寿节,几个人都异口同声地要隆重操办,借口却用的是太子——
五年前太子才刚入主东宫,行事拘谨,未得尽展其才。如今又是逢五的大寿,岂可不让太子略尽孝心?!
升平帝也知道众臣的意思,只得丢开手让他们去闹。
转过脸却跟戴权发脾气:“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朕老了?
“太子不给朕过这个寿,就便不孝顺了!?
“真是笑话!
“朕看他们就是想抓着一切借口,跟那些所谓的同窗同年的狗东西们串联起来,单等着朕一死,他们就要欺负太子!”
戴权一边叹气一边否认:“您这宠孩子的护短性子真是一辈子不肯改了!
“朝中现在站着的,有一个算一个,哪个不是您亲手简拔于草莽的?
“他们到底有多敬您爱您、畏您怕您,您还不清楚的?
“若说他们心里有些个轻视太子,那倒不能说完全没有。
“——毕竟太子年轻,早年间也不爱出风头。所以他们还不知道,您那龙子的血脉里便自带三分您的风雷秉性!
“但若说他们竟在您的眼皮子底下结党串联,啧啧,老奴祖宗的胆子都借给他们,他们也不敢呐!!”
一席话安抚住了升平帝。
但话题转到太子,便又想起东宫,不由又烦闷起来:
“早年间是朕思虑不周了。当时只想着这孩子的后院,稳稳当当、会过日子就行了。
“谁想到莫氏的底蕴到底还是差着一线,跟那些世家大族的嫡系子弟的眼界格局一比,实在是不够看啊!”
戴权含笑不语,只欠了欠身。
升平帝凝眉细想了一会儿,便问:“李家可还有适龄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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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支没有了。”戴权眼睛看着地面答话,“李家正在从族中找合适的。
“李庶人的母亲周氏娘家倒有一个姑娘,今年一十六岁,尚未婚配。只是李家族内不肯,李藩李大人性情绵软,所以暂时还在僵持。”
升平帝冷笑一声:“我儿的后院,难道是让他们安排的么?荒谬!”
戴权笑了笑,只答一句话:“自然不是。”
升平帝仰头又想,不禁烦恼起来:“除了李家这个,一时之间,竟也想不出哪家的孩子能帮着镇一镇东宫了!”
“此事乃是娘娘的事,陛下想不到才是正经。”戴权略劝一句,便不再多说。
升平帝根本不理他这句话,又敲着额角想了一会儿,才眼睛一亮:“康乐大姑姑的小儿子,叫吴,吴什么?”
“吴天佑。”戴权含笑接话。
“对对!朕记得他家有个女儿,上次问的时候还年幼,后来请了免选。那孩子现在如何了?”升平帝兴奋地看着戴权。
戴权略一踌躇,心里叹息,口中恭顺答道:“吴大姑娘请免选之后定了门亲事。可惜还没过门,那边的母亲没了,守孝时,小郎君自己又意外没了。
“吴大姑娘伤了心,今年已经十一九岁,还不肯点头嫁人。
“如今倒是出息了,在家里帮着打点中馈,族中交口称赞——
“上个月康乐县主进宫请安,还苦求皇后娘娘帮着张罗一下大姑娘的亲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