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徽赏是承徽的。咱们这些奴才们,也要多谢您一声,往后还望您多加指点呢!
“这座东宫,怕是没几个人比您资格更老、地盘更熟了!
“就如同没人比孟姑姑更熟悉大明宫一样!
“我们几个都是晚辈,日后若有做得不到的地方,您可一定得教训好了我们!
“都是承徽的人,大家都好好的,咱们宜秋东殿才能真正好好地活下去,对吧?”
夏守忠的眼睛轻轻眯了一眯。
好丫头,真是会说话!
东宫老资格地盘熟,这只是眼下、暂时的。
熟悉大明宫,那才是日后的主战场上的最大依仗。
所以,目下这几年,便是他夏守忠最能发挥的时候,也是他笼络殿内众奴仆最好的时机。
否则,等太子登基,大家进了大明宫,说不得孟繁霜动动小手指,便能将他狠狠地压制到动弹不得!
何况安儿如儿富贵儿景顺以及双巧,甚至可以说算上王熙凤,都是年轻人,时日久长、前程远大!
他若是识趣,跟大家伙儿好好相处,雪中送炭,那日后自是得众人尊重,能落下一声“夏阿叔”;
可若是他狂妄自大,觉得众人都得仗着他才能如何如何了,那说不得便是个凄惨下场、尴尬归宿!
夏守忠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安儿,呵呵一笑:“安儿姑娘真不愧是承徽一手调教出来的,慧心妙舌、伶牙俐齿!
“您放心,我都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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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都是承徽的奴仆,那咱们就是一伙儿的,自己人。
“自己人嘛,自是用不着谢,也用不着说什么教训指点的话。相互帮衬着,在宫里求个平安顺遂,也就是了!”
这算是,不阴不阳地,服了个软?
在旁边拿着这出戏下了饭的王熙凤已经吃饱了,筷子一撂,接过如儿递来的手巾擦了嘴,起身:“你们看着收拾吧。我去找孟姑姑了。”
走人。
孟繁霜并不耐烦听他们打机锋,躲回房安安静静吃了自己的饭,便挑了个通风的地方摆好了书案。
见王熙凤这么快便过来,脸上露出笑容。
拿了书给她,二人一边遛达散食,一边读《三字经》。
两刻钟后,孟繁霜开始正式教王熙凤写字。
半个时辰后,歇息一会儿,两个人变成真正的学生、老师的对坐模样,开始上课。
第一门课:《诗经》。
午饭、午睡之后,还在此地,对坐的人换成了夏守忠和王熙凤。
但夏守忠终究还是心虚,不比孟繁霜做“老师”更名正言顺,所以他将桌案侧开了些,没敢直面王熙凤。
第二门课:《论语》。
问声答声讲解声,声声入耳。
东偏殿成了学堂。
梅若芹躲在西偏殿的窗户后头,听了一天的课。
一向讲究细嚼慢咽的梅良媛,晚饭吃得越发细慢,待漱了口,窗下望月时,忽然低声喃喃:
“所以她说的,竟是真话……”
“姑娘说什么?”梅染没听清。
梅若芹转过脸来,嫣然一笑:“我说,她这样认真上课,我倒馋了!
“明儿你家去一趟,把母亲一直逼着想让我多学学的琴抱过来。
“再把那几本琴谱都搬了来。
“往后她读书的时候,我便理琴,两相衬着,想也是好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