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老爷才刚回家,还有很多大事没处理,哪里顾得上这个,
前几天官媒拿了庚贴来求亲,太太还说老爷才回家,每天欢天喜地地说家人团聚,
要是忽然就提这事,怕老爷又要伤心了,所以暂时先不提这事。”
林之教道:“是这么个理,太太想得周到。”
贾琏道:“可不是嘛,提起这事,我想起了一件事,
我们旺儿的儿子要说太太房里的彩霞做媳妇,他昨天求到我这来了,
我想这算什么大事,不管是谁,去说一声就行了,
这会子有谁闲着,我派人过去说一声,就说是我说的。”
林之孝听了,只能应了下来,半天后笑着说:“要我说,二爷还是不要管这件事的好,
旺儿的那个儿子虽然年轻,但是在外面吃酒赌钱,什么都干,虽然说我们都是奴才,但是到底也是一辈子的事,
彩霞那孩子这几年我虽然没见过,但是听说长得越来越好了,何必去白白糟蹋一个人呢。”
贾琏说:“他那儿子真的只会喝酒,不成器?”
林之孝冷道:“何止是喝酒赌钱,在外头无所不为,我们看她是奶奶的人,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贾琏道:“我竟然不知道这些事,既然这样,哪里还要给他找老婆,先给他一顿棍子,锁起来,再问他父母。”
林之孝笑道:“何必急在一时,就算是他有错,也等他再惹事的时候,我们自然会回禀爷那儿处置,现在暂时先饶了他。”
贾琏没有说,过了一会儿,林之孝就出去了。
晚上,凤姐已经让人把彩霞的母亲叫过来说媒了,那彩霞的母亲,纵使满心不愿意,
但是见是凤姐亲自和她说的,这是何等的体面,就言不由衷地满口答应了,
(一瞬间的体面,就把女儿给卖了。都不反抗两句吗?)
现在凤姐就问贾琏,这件事他说了没?
贾琏于是就说:“我本来是要说的,但是打听到旺儿那小儿子不成器,,所以还没说,
如果真的不成器,就再管教管教,再给他找老婆也不迟。”
凤姐听他这么说,就说:“你听见谁说他不成器的?”
贾琏道:“不过就是家里的这些人而已,还能有谁。”
凤姐笑道:“我们王家的人,连我还都不合你们的心意呢,更何况是奴才呢,
我刚才已经和彩霞的母亲说了,她娘已经欢天喜地地应了,难道又叫她进来,跟她说,叫她女儿不要嫁了?”
贾琏道:“既然你已经说了,那又何必退,明天告诉他老子,让他老子好生管教管教就是了。”
而彩霞这边,前些日子出去之后,就等父母给她选人了,虽然她心里对贾环还有些旧情,但并没有确定下来,
今天又见旺儿总是来求亲,她早就听说旺儿的儿子酗酒赌博,
而且容貌丑陋,什么本事都没有,从这以后,彩霞心里就越来越悔恨烦恼。
生怕旺儿仗着凤姐的势,一旦亲事给他们做成了,自己这一辈子就完了,心里难免就急躁起来,
一直到了晚上悄悄地叫她妹子小霞去二门找赵姨娘,问了事情的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