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半分钟之后,地上躺满了棍棒刀枪外加一片哀鸣之声。叶帆手上没使足力气,但下脚极狠,一堆人躺在地上挣扎着却没一个能爬起来。
“喂,你的本事又进步了!”舒柠大是兴奋,已经有一年多时间没玩过这游戏了,冲上前随手捡起一把大砍刀,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刀尖顶在对方脑门上:“你要死要活!”
“操,有种你特么就砍死我,老子要是眨一下眼睛,我跟你姓!”没看出来,这位老大骨头倒挺硬的。
“别,我可不想有你这么个不成器的儿子!”舒柠笑着打开手机手电筒,在黑老大脸上照了一下,果然是个嘴上长绒毛的半大小子,瞪着眼满脸的戾气,看年龄顶多十七岁。
舒柠大怒,随手大刀片子一翻,就向躺在旁边的黑T恤脑袋上砍去。
叶帆一惊,这娘们失心疯了,要杀人?不想舒柠刀在半空中掉个个儿,刀背在黑老大脑袋上重重敲了一下,敲的对方满头上血,这才娇喝一声:“你还有没有出息,跟个半大小子混社会?”
“南,南少是市公安局陈副局长的侄子!”黑T恤急忙解释,这年头混的不是你有多能打多讲义气,而是你爹官有多大钱有多少。
舒柠气得想发笑,忍不住又在对方脸上来了一刀:“你要死要活?”
混社会的没一个带种的,黑T恤当然也一样。
何况刚才那位实在太过于生猛,这特么啥情况都没弄清楚呢自己十几号兄弟全都躺地上了,舒柠这一问哪敢说半句硬话,磕头如捣蒜一般乞命。
“那成,你们都给我走鸭子步,从这里一路走到春城夜门口,谁敢站起来,他就是榜样!”舒柠一会向叶帆使个眼色。
“啊!”黑T恤被这个女魔头奇怪的要求吓傻了。
“不走是吧,那成,把你那个什么南少的手脚砍了!”舒柠大喝,回头向叶帆使个眼色。
叶帆会意,十七八岁的孩子正在叛逆期,宁折不弯的性格,你要威胁他还真没什么鸟用,但黑T恤明显是道上混久了的老油条,这种人最惜命,死到临头什么样的软都能服,只是舒柠这走鸭子步的要求忒有些奇葩。
他脚一抬 直接踢在南少脑袋上,这一脚力道奇大,只听一声闷响,那南少瞬间一动不动,显然“死了!”
“走还是不走?”舒柠喝道。
“啊,走,走,走,走!”黑T恤吓得魂飞天外,他挨顿胖揍没关系,就算打断了腿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道上混的不断几回腿折几根骨头,你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混过,但南少绝对不能少了半根寒毛,他真要出点事,自己就不是断几根骨头的问题,小命能不能保住都是个未知数。
于是他急忙爬起身来,两只手从两腿内侧伸了进去,抓住了自己的脚踝,然后躬着身子一步一步向前挪去。
跟着他一起来的混子们有人带头,虽然觉得这样丢死个人,但为了保住老大的命,再丢人的事情也得干是不,别的不说,这底气肯定是要讲的。
于是,十几个混子排成一条鸭子长龙,艰难的向巷子外边走去。
叶帆则劈手提起了半昏半醒的南少,夹在自己腋下向外走来。
“都给我精神点,没吃饱饭么?”舒柠丢了砍刀,捡一根棒球棍在边上监督,见谁偷奸耍滑,比如手没抓住脚踝或者屁股撅得有些高,上前便是一棒子,快到巷子口的时候,她又有了新想法:“光这么走再没劲了,都给我唱歌,我是一只小鸭子,呀呀呀呀呀,起!”
昆明老街是这一带着名的夜市,一到晚上游人如织,领略彩云之南的魅力,品尝地方美食,这个点上正是客流高峰,到处一片喧哗声。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一阵响亮的歌声,游客们迅速回头,盯着一个昏暗的巷口,唱歌的明显不是童声,大家有些纳闷,以为这是昆明老街观理方为了回馈客人们新出的节目,于是纷纷驻足。
但下一秒,整个老街瞬间炸爆了,一群雕龙画虎、赤裸着上身的男人们,从面相上看他们肯定是男人而不是男孩,躲着腰,走着标准的鸭子步,排成一条直到再不能直的直线,从巷子里走了出来,一步一趋一句词:“我是一只小鸭子,呀呀呀呀!”
声音之洪亮,唱腔之难听,所有人张大了眼睛嘴巴,以为自己眼花耳鸣了,片刻之后,整个大街上,手机照相机的闪光灯便如同国家元首的媒体见面会一般,快门声如雨点,闪光灯如星光。
舒柠看着一队鸭子远去早笑弯了腰,将手里的球棒一丢,拉着叶帆向相反的方向跑去。
几分钟后,他们终于挤出了拥挤的人群,坐在了一个烧烤摊旁,烤肉烤串加啤酒整了一大堆,舒柠毫不顾及美女的形象,撕扯着一只烤羊腿,嘴角油光闪闪,脸上霞红阵阵。
一口肉撕扯的快了些,要打嗝,于是她拎起一瓶大乌苏,猛灌了大半罐,但这嗝还是没忍住打了出来,比原本要打的嗝要绵长许久。
叶帆大开眼界,倒不是没见过女生这么吃酒喝肉,舒柠毕竟是混娱乐圈的,而且看上去柔柔弱弱,实在不像是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大秤分金的主,他看着舒柠像是穿越到了大漠孤烟,龙门客栈。
“你们!”叶帆忍不住问:“我们以前经常这样?”
“也不,你那么忙,动不动神秘失踪,怎么可能经常!”舒宁抹掉嘴角的油渍加酒沫,压命大乌苏的劲道不小,这大半罐下去,舒柠的脸色更红了,“有时候十天半月,时候一个多月,最长的一回!”
舒柠说到这里,又看了看叶帆仰头想了一阵:“一年零三个月再加上四天,上一回是深圳!”
叶帆盘算了一阵,一年零三个月,是自己出车祸的前一个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