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铁军对这里的地形极为熟悉，黑暗中摸索了半天，走到了一条地下暗河。暗河的水流并不大，缓缓流向外面，姬铁军说这河会在两公里之外露出地面，成为一条地上河。

因为现在是冬天旱季，河水比平时要减少了七成左右，否则他们根本不可能出去，这也是赖琳天没有注意到这里的原因之一。

溶洞深处地下几十米，虽然是隆冬季节，这里边却并不觉得冷，只是湿而已。但渐渐向外，便能够感觉到空气里寒冷的因子在加重。

地下暗河有多条支流，河水因为地势的原因，都往这边汇集，走了一半左右，暗河水已经有半尺多深，有几条支流大概是地表水渗水，水温很低，欧阳谨毕竟女性身体素质要差上叶帆他们很多，双脚浸在冰冷的河水里，渐觉不敌，便由叶帆跟姬铁军轮流背着，趟水而过这。

“前边还有两条支流汇集，河水会淹过头顶！”姬铁军说。

果然，走不多久，地势渐缓。前边水流声响，两条支流汇集处，有一个小小的平台。姬铁军在这里预留了泅渡的装备，三套潜水设备。

“两位，实在是经费有限，这东西简陋的紧，没有供氧装置，所以你们稍等会得憋那么几分钟的气，当然憋不住也没关系，因为这东西全封闭想呼吸也没办法，只能老天保佑五分钟之内你不会被窒息而死；另外，外边出口是一个水潭，所以你们得注意洞口有缆绳，一定要瞅准了抓住缆绳，绝不对掉进水潭里，这东西只能防水不保温，这个点上虽然外边是下午三点最热的时候，不过气温仍然在零度左右！”

姬铁军把困难说的很重，但语气很轻松，不知道是因为压根没那么危险还是因为他已经习惯了危险。

三个将外套全脱掉进行防水处理，然后穿了潜水服。姬铁军说他经费有限这话还真没说错，这潜水服纯手工制作粗制滥造，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材料，看得出来防水的效果也不怎么滴，倒是憋死人的功能很强大，因为头罩上除了眼眶位置上掏个洞装个塑料眼镜之外再没有多余的一个孔。

姬铁军一边道歉穷人办急事只能将就，一边换上衣服，尽可能往暗河下流走

。冰冷的暗河水透过潜水服让欧阳谨不停地打着寒战。眼看河水已经快要淹住胸口了，姬铁军这才一拉头罩，将自己完全五官封死，一头扎进了水里。

叶帆有样学样，不过他似乎对寒冰有很强的抗性，并不感觉冷，胸腹间似乎有一团微微的烈火在护着他的五脏六腑不受侵害。

水流很快湍急起来，但水位并没有因此而下降，显然是因为通往外界的暗河河道在变窄。叶帆一手抓着欧阳谨以防她被激流卷走，一边尽可能让自己的身形稳定下来。

姬铁军说起码得有五分钟左右的憋气时间，这对于能够憋一刻钟也无所谓的叶帆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但很快，他发现欧阳谨的四肢有些不受控制的挣扎，估摸着大概只过了不到两分钟，很明显欧阳谨已经憋不住了。

叶帆直接挟起了欧阳谨，顺着河流往前冲去。欧阳谨挣扎的力道越来越大，双手不受大脑控制想要撕扯自己的头罩，叶帆只好抓住了她的双手。

没多久，欧阳谨挣扎的力道开始减弱，好在这时前边已经透出了亮色，一道横影压水果然有道缆绳。

他随手一翻抓住了缆绳，顺着缆绳横移几步到了崖边，姬铁军已经在水边等候，一伸手将叶帆拉出水面，急忙将欧阳谨平躺在地扯下面罩，还好人虽然因为窒息昏迷，倒也没什么大碍。

姬铁军随手将欧阳谨潜水服扒了下来，然后打开密封袋拿出外套给欧阳谨包上，将她直接塞进了叶帆怀里。

叶帆对姬铁军印象不错，扒女人衣服跟扒个小鸡仔似的，对着凹凸有致的身材下手没有一点犹豫，快速而不粗暴，丝毫没将对方当成个极品女人。

暗河流出的地方是极窄的山涧，前方方圆二十来米的小潭，潭水翻腾不定，再往前山势散开，水流甚缓一路出了山涧向南流去。这是南梁河的源头之一，几十条无名无姓的细流汇聚成河，蜿蜒几十公里后终成规模，然后滋润着南梁山与前方松雾山之间的南川盆地。

叶帆扛着欧阳谨，在姬铁军的引导下，横向翻过山梁，背阴处是一片密密的松林，穿过松林，前边一堆零乱的松枝，扒开松枝，一辆老而破旧的白色富康出现在了面前。

将欧阳谨塞进车里，顺着超过30度的斜坡半滑而下，待下到山底时前边是大货车碾出的一条简易小路。富康破而不残，起码空调功能还成，只是在这坡路上颠簸的厉害，这免却了他们做人工复苏的麻烦，欧阳谨在颠簸中醒了过来。

她拿手机联系人，过一阵后让姬铁军开车去南川市。三个小时后抵达，先找个酒店洗洗一身的泥污，在阴暗潮湿的地底下猫了三四天，沾染不少石灰水，这对皮肤的伤害还是不小的。

傍晚的时候，岳正明派人送来了欧阳谨的切诺基。欧阳谨从车里拿出了叶帆在进入特训队时的私人物品手机之类，说：“赖琳天要抓你，那你肯定上了公安系统的追逃网，真实身份是不能用了，还是用傅国庆的这本军官证吧！”

叶帆点点头，接过了军官证，直接转身离去，多一句话都没有。

欧阳谨想说点什么，终于还是没开口，回头向姬铁军安排，特调局那边已经在办理有关借调手续，过两天就会给玉昆市公安局，现在起姬铁军休假，春节后去北京报到。

“多少年了，居然有休假，看来特调局是个不错的单位！”姬铁军笑着说，“这不错，起码有时间去办离婚手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