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达声响,邮轮另一侧两艘同样型号的快艇绕了过来,他们算是伏兵,一旦有人逃脱的话便要追而歼之。但刚才密集的弹雨,大罗神仙也没办法逃走,很快,警察们缴械投降,将手里的武器尽数丢进水里。
不久之后邮轮上丢下两部绳梯,警察们只好识相的从绳梯上爬上去。
抓到三层甲板,一群人围了上来,叶帆忍不住又吐槽了。早晨抓他那一波是冒充泰国警察,一流的皇家特警装备;眼前这几位胆更肥,直接是海军陆战队的扮相,一水的作战服、防弹背心、护目镜、战术手套之类,虽然肩膀、手臂、头盔上有泰国海军的徽章,但怎么价看起来,都让人有种是在山寨美国海豹突击队的错觉。
从扮相上来看,似乎觉得那些冒牌的泰国警察们更显得专业些,但这几个人明确更具有军人的气质,目光锐利、杀意很浓,但又没有黑帮恶棍身上的血腥戾气。
几个人押着叶帆进入邮轮,豪华邮轮的确没有辱没豪华这俩字,虽然这只是一艘中型游轮,但内部装饰依旧像是海上的超五星移动酒店。进入内舱,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三楼的大厅和商业区,这里打通了二至六层的楼面,空间很大,身处其间绝对能够忘记这是在海上的一艘船上,环绕大厅的是各色的商铺,不过现在都是打烊状态。
客人尽数下船,但船员及服务人员肯定是下不了船的,但在整个内舱都看不到船员的身影,倒是各层隐约能够发现持枪的身影,看样子船员们现在已经做了肉票。
三层的尽头处是一间多功能大厅。这船是日本籍,但装修却是明确的欧式风格的酒吧布局,中间是圆形的舞池,周边是雅座包间,顶部巨大的环形灯阵,散发着柔和而奢靡的光。
倏进大厅,便听到缓缓的钢琴声从最里边传出。钢琴是高雅的艺术,叶帆跟高雅向来不搭边,所以听不懂这是什么曲子,只是感觉旋律很是简单,看样子弹琴的这位兄台水平也不见得有多高。但听过片刻后,却又感觉这朴实简单的旋律里似乎蕴含着很强的力量和渴望,偏生这渴望只能渴望而无法触及。
叶帆举步向前,脚镣声掺进了琴声中,硬生生将这悠远的意境扯个粉碎。琴声立停,里边一个略显沧桑的声音,爽朗一笑:“叶桑,你总在别人高兴的时候,扫人的兴致!”
叶帆觉得这声音似乎听过,但一时想不起来是哪位,等对方从钢琴前起身转头,叶帆这才倒吸了一口凉气,失声道:“桥本先生!”
眼前这位正是老相识,曾在洛杉矶洛基监狱当过一段狱友,洛基监狱亚洲帮的老大桥本龙一。叶帆混在墨西哥毒老大们中间越狱的时候,桥本龙一本来也有机会一走逃走,谁知道这位老先生蹲监狱上了瘾,居然不敢跑。
可没想到三个多月后,会在这里相遇。
“桥本先生立功减刑了?”叶帆说,意外但不惊讶,金正泰那小子说桥本龙一死了,但显然是骗鬼的话。
桥本龙一保持着洛基监狱时相同的大度和谦和,并不理会叶帆的玩笑,请叶帆落座,然后说:“多日不见,叶桑落魄了!”
这话绵里藏针,人再落魄也比不过坐牢,桥本龙一却说叶帆现在比蹲大狱还落魄,偏生叶帆肚子不争气,对方一句落魄勾起了他五脏庙压抑以久的叛逆,很不争气的炸雷似的造反。
听着肚子里的咕咕声,叶帆揉揉发麻的手臂,笑说:“那是,还是民主国家的监狱好,起码不被一帮孙子们满世界追杀,没有生命危险!这不,兄弟我刚从地牢里出来,天知道饿几天了,不落魄才怪!”
桥本龙一忙为自己的考虑不当致歉,然后吩咐底下一赶紧准备饭菜。果然没辱没豪华游轮的名声,不到五分钟时间叶帆面前便摆了满满一大桌,这不算牛叉,牛叉的是这一大桌居然是中餐,还特么有两道南疆特色的红烧野兔头、清蒸山猪蹄。
桥本龙一嘴上说考虑不周,但极端的时间里速这么一桌菜,那是考虑的实在太过于周道,只怕他被关了多久都清清楚楚,叶帆甚至怀疑,自己被骗进阿尼尔博士的实验室,是不是跟这老小子有关系,金正泰那小子明显是投靠了桥本龙一。
丫的,金正泰是朝鲜人,跟日本人是世仇,他投靠桥本龙一这事儿,要是被皇甫若曦那小妞儿知道的话,十有八九,不,肯定是百分之一千的会给金正泰这小子来上一枪。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自己岂不是有了某种机会。
叶帆一边想着,一边抄起一双乌木筷子,直接夹起了那只红烧野兔头,虽然烫的吡牙咧嘴,但终究抵不过饿的难受,一脸痛苦地往里嘴塞,一边吃一边啧啧称赞:“嗯,特奶奶的,还真是正宗的南羌州大耳兔!”
桥本龙一在对面看着叶帆,淡然一笑,说:“叶桑这回走眼了,这是澳洲兔!”
叶帆嘴里咬一只兔子腿,唔唔唔地说:“管他哪的兔子,味道正宗就成。再说了,南羌兔子本来就是澳洲兔跟本地兔子的杂交野种,算是一个祖宗!”
叶帆这边风卷残云,桥本龙一转头向旁边警戒的士兵咕噜了几句听不懂的鸟语,大概仿佛可能是泰语。果不其然,士兵转身离开,几分钟后中,一个一身泰国皇家海军的白色戎装,肩膀上还缀着一颗金星星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一边跟桥本龙一打着招呼,一边盯着叶帆打量着,眼里满是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