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到,数丈深的空洞巢穴内部,赫然在四壁攀附着,或是在头顶上悬挂着,多个硕大如缸的肉囊;只是大多数都已经破碎开来,而流淌出大滩腥臭的汁液,垂下被撕咬、啃食的残缺不全的残骸。
从残留的形态上看,赫然是包裹着胎膜和经络,只有透明外皮的犬首蝠兽幼体;而这些胎膜和经络,又沿着巢穴四壁的间隙,延伸到了深处的黑暗中。在甲人的黑白视野中,那是一大团勃勃生机。
而原本肚子鼓鼓的那只犬首蝠兽,正匍匐其上而呕吐了一地的血肉、杂物;而尾椎上被勾尖骨矛穿透、炸裂的血洞,已然是回复了不少。就在甲人踏入的那一刻,咆哮着立身而起喷吐出一阵震波。
刹那间迎面而来激烈冲击,震散了甲人身上凝聚的森森霜气,也震荡的巢穴四壁哗哗抖动起来;掉落下大片的尘土和枯萎枝干、碎屑,也冲击着最后几团,还算保持完好的肉囊,凌空炸裂成碎片。
但也仅限于此了,甲人毕竟不是血肉之躯,也没有可供震荡炸裂的体液;因此下一刻迎面迸射的数截骨枪,就将打断了这种犬首蝠兽的振波冲击,将其像是个漏气破球一般的,钉穿在巢穴的内壁。
又在它的挣扎之间,让体内的骨枪迅速变形扩散,变成自内而外不断穿刺的分叉尖端;亲眼见证着这只犬首蝠兽的死剩种,最终失去了活性之后;甲人才闪现出了几大桶猛火油和炽火胶的混合物。
将残存的犬首蝠兽及其幼体尸骸,还有那一大团保持着活性的诡异血肉;都点燃付之一炬,烧成了噼里啪啦爆裂声声的冲天火焰。然而就在江畋操纵甲人,正欲跃身离去之际,却发现了异常之处。
因为,就在不断被烧塌坠下的巢穴深处,那团啵啵炸裂翻卷的不明血肉中,赫然出现了小范围的排异反应;就像是下方存在一个隐约上升的气流,将不断卷入的火焰和持续的掉落物,给吹开一旁。
因此,重返火场的甲人,从烧成板结焦炭的血肉下方,挖出了数个半人高的蛋形球体;只是这些蛋体都早已破裂多时,从中增生出许多枯萎畸形的脉络;唯有最底下一枚略小蛋体保持相对的完好。
但也出现了蛛网一般的裂痕;从中散溢而出细微的气流,又最终汇聚在一起,将周围的热力和火焰,持续的给排开。江畋不由有些诧异起来,难倒这种疑似巨型禽类的蛋体,还是一种天然的奇物。
然而下一刻,江畋发动甲人所分享和联动的部分“次元泡”模块;却发现无法收入其中,存在明显的排斥感。这也意味着,这不是一件异变形成的奇物,而是一个还存在着极微弱隐藏活性的蛋体。
或许,由甲人带回来的这枚疑似巨禽类的蛋体,就是江畋一路行来的最大收获了。而这些犬首蝠兽的存在,更像是这个巨型巢穴的伴生存在;至少,以犬首蝠兽的体型,是使用不了这么巨大巢穴。
而它们的夜行活动和捕食行为,也像是在供养这几枚巨蛋一般;只是中途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巢穴的正主儿长时间的离开,导致这些巨蛋枯萎、开裂,乃至发生了不同程度的异变;却还在供养。
这场从远处山崖顶端烧起的熊熊大火,甚至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天亮,浓重升腾之上的烟柱,依旧还在群山之间隐约可见。而张自勉也心领神会感喟到,这是队中隐藏的那位奇人异士再度出手了。
因此,当江畋一行在满寨老少的敬畏眼光,和老头人千恩万谢之下,再度启程下山之际,随行的畜马和马夫,也再度膨胀了数倍。老头人甚至派出了自己的侄儿,也是内定的下一任寨主一路相送。
而有这位少寨主的一路引导,江畋一行很快就走出了,号称一山四季、层林尽染的森密植被环绕,看到了开阔而干爽的河谷原野,以及矗立在河谷中的祁连城/连城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