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杜审权身后还站了一群,本地将门世家的领头或是代表人物;无论他们是否有家人或是亲族,在少君那些倒行逆施暴行中受害;或又是在私底下与之达成了妥协,在这一刻都必须坚决的站出来。
不然,只会令他们被视为燕山少君的同党和帮凶,遭到世人的唾弃和官面上排斥;乃至是被自己心怀不满的族人所出首和告发。之前有十几家的反应稍慢,就因此陷入了人人相疑的分崩离析境地。
众所周知,燕山王府已经完了。也许,少君还有机会活下来,哪怕他还有众多的叔伯兄弟,还有枝繁叶茂的各地族人;但燕山王爵却毫无疑问难免遭到消减和除封,甚至是有可能就此顺势被废止;
因为在现今的纷乱之世,身为诸侯藩家大可以骄奢淫逸、也可以贪婪聚敛、甚至是悖逆乱伦。但那位“妖异讨捕”,则用一路杀戮下来的血粼粼惨状证明;勾结妖异和豢养害人是不容逾越的死线。
甚至,连候氏一族所世袭的安东都护头衔,都未必能够保全的了;因为,朝廷要确保震慑世人、以儆效尤,也要给那些罪恶累累下各方受害者,足够补偿、抚恤和宽慰,这就要落在候氏一族身上。
这也意味着,自先祖淮阳郡王/司空/凌烟阁功臣的侯希逸,在安史之乱中举义安东又转战天下;传下子孙的偌大基业和富贵前程,历经一百多年之后;就断绝在新封不过两代的燕山王府少君手中。
这怎么不叫人惶恐和惊惧,乃至警醒异常呢?更让人惊惧和敬畏的,还有朝廷在此事上的反应速度;几乎是迫不及待的盖棺定论、论罪追责。钦命审理的有司尚在路上,就下令查封一切牵涉门第。
杜审权正在思量之间,就见到了前方布阵完成的先兵,顶盔掼甲、举盾持矛跟随在,充当前探和斥候的东都特遣队身后,成群结队攻入游苑内的各处建筑间。片刻之后,就传出了嘈杂的呼啸嘶鸣。
而喧闹和嘈杂的声嚣,仅仅持续了一刻时间;就变成了数处楼阁、堂舍和仓房建筑,争相轰塌而下的激烈动静;而在尘烟滚滚之中,仓促退出来不仅有满身灰土的兵士,还有奇形怪状的鬼人异兽。
其中大多数牙尖爪利、形容狰狞,而肢体躯干畸形扭曲,却犹自残留着人形或是畜类、野兽的痕迹;仅仅让人看一眼就身心不适,或不由的毛骨悚然、浑身发麻;忍不禁在背后渗出森森的冷汗来。
而这些奇形怪状的妖异,就这么被从藏身处驱赶出来,追逐包围着暴露在天光之下,顿就嘶鸣翻滚在地面上,冒出滚滚烟气。又在如墙盾阵和枪戟如林中左冲右突;不断地被戳刺贯穿、斩击剁碎。
而亲眼目睹这一切的杜审权,也冷着脸转过头去;对着那些将门世家的领头和代表道:“事实就在眼前,诸位可做何想,难不成还抱侥幸之理呢?若不好接受朝堂的方案,就让那位来重新调查。”
听到最后这句话,那些将门的领头和代表,也不由喧声哗然成一片;当即有人连忙义正严词的表态道:“我辈世受国朝利禄,自当尊奉国家法度,该怎么处置发落,就怎么处置发落,绝不姑息!”
毕竟现如今的卢龙府地界上,那位“妖异讨捕”的赫赫名声在外,却是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真要将他招惹到自家的地头上,那就不是轻易善了的结果了。君不见,燕山王府被霍霍成了什么样子?
虽然,朝堂上也同时对他颁下了训诫令;以对应不当、行事过激为由;惩罚性的收回了授予的爵位和散官,并撤销择捡东南八道宫观事的若干差遣。就此从一系列的善后处置中,被变相摘除出来。
但谁能看不出来,区区一个毫无采邑的县男爵位,和累世传袭两代的燕山王爵;孰重孰轻否?是谁也不想,一夜之间天降横祸、家宅尽毁,亲族子弟死伤累累;只为了一个勾结妖异的嫌疑和罪迹?
与此同时,被人暗中念叨不已的江畋,却是率领一支相对精干的人马;越过了太行八陉最北端的险关——军都陉/蓟门关,进入燕山山脉深处。这也是之前先后失联的两路兵马,经过的行进路线。
毕竟,遇上那个奇葩贵物——少君,并发生了后续一系列事态,只是纯属意外发生的插曲;他真正前来幽州的目的,还是为了支援、解决当地可能爆发的兽潮/妖灾,或是不知名的区域性异变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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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