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大块砖砌的城堞,江畋顿时就与一名正欲探头的武装守卫,打了个照面;然后下一刻,就眼疾手快的一把扣住对方的脸,也扼杀了近在迟尺的惊呼声,然后稍用力就将其挥扯下城墙去。
一声短促的惊呼与沉闷的撞击声后,一切重归平静,而江畋也轻身落在了城堞内。却是钉铁皮靴的脚步声声,再度从不远处迅速的靠近过来,同时还有人询问道:“索斯,你又独自乱跑了。”
下一刻,一支穿着半身环锁帷子,头戴护鼻盔的四人小队就来到了,江畋所在的城堞处却扑了个空。正在他们面面向觎之际,突然间江畋从城墙内侧下方冒出,勐然抓住一人的小腿拖倒在地。
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际,抡起砸倒另外一名腰插小号角的士兵;然后又紧接无暇勐按着另一人的头脸,一鼓作气的捣撞在城堞上;从后脑迸溅开一片红白颜色;最后一人才堪堪拔出军用直剑。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摆出架势挺刺,就被反手拔下头盔的江畋迎面掷中脑门,顿时就两眼翻白刺击动作一偏;又被错身而过的江畋一巴掌,拍的脖颈都错折过去90度,就此悄无声息的颓然倒地。
这时江畋才蹲下身来,简单检查尸体携带的物件,这才发现在这些士兵的外套背心上,都用丝线绣着一条红色娃鱼。在他曾经的记忆当中,这似乎也是南方地区颇有名气佣兵团之一的专属标记。
当然根据王国的某种潜规则,他们很大概率是某位具有相当权势的大贵族、大人物的私兵。因为受限于王国长久以来压制,这些拥有领地的地方实力派,麾下的骑士、扈从和亲随数量受到限制。
因此,一些人会想方设法,以境外存在的某些佣兵团之名,而将自己私下豢养的超标武装,寄名在其中;平时在外和普通佣兵团一样活动,接受各种军事业务,需要时才暗中召回其中一部分。
作为王国政治斗争当中,加强自身的守卫力量,或是参与到对政治敌手的暗杀,伪装成盗贼、马匪、流寇之类,所制造偷袭领地和洗劫活动中去。也成为了这些年,首都政权更迭动荡的推手之一。
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些各自有所靠山和背景,又经过境外长期军事任务磨炼的佣兵团,在装备训练上并不比王国常备军差多少;甚至在某些方面,还更甚于南方这些多年未曾参战的军队编制。
片刻之后,江畋将这些摸过的尸体重新丢下城外去;又通过一条引绳,将绑好的几条绳梯,相继从墙下拖曳上来,又绑好固定在了城堞内侧;这才穿着红娃背心和半身锁帷子,继续向前踏步而去。
接下来时间里,随着墙头上隐约响起的惨叫声,和不断跌坠而下的人体。伪装潜行的江畋,一手军用直剑,一手勾刃斧;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将这条城墙上所有遭遇的巡逻和武装守卫斩杀殆尽。
直到他来到了,波拉热络城堡的唯一正门附近;也得以看清楚了这座修道院/城堡的大致内部空间。却是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宽阔一些。或者说,城堡本身就是用围墙,所截断的一小段谷地构成。
因此背靠着的平缓山顶上,不但有大股泉水的分作数支流淌而下,汇聚成一个数百尺方圆的池泊;还在人工修葺过的山顶上,层层分布着小片木栏的果园、菜畦和一些饲养禽畜的围栏和棚子;
就这么一直高低起伏着,延伸到了城墙内侧下方。而在池泊之畔的坡地,则矗立着作为原本修道院的主体建筑;以及后续相继增建起来的砖砌翼楼、圆塔和哨台,木制的仓库、宿舍和大厨房等等。
而在修道院前方还有一大片,被用砖石围墙所圈起来的宽敞庭院。庭院里的苗圃上除了花卉之外,同样种植着疑似草药、香料之类的作物。期间又点缀着若干带着花纹的廊柱和大小泉池、祭台。
只是这些原本应该是美妙静谧的一幕,却是大部分都被人给毁掉了。苗圃里的花卉和作物,不但缺少照料已经枯萎,并且被践踏的七零八落。而廊柱和祭台上,尽是烧烤过黑迹,泉池也被污染了。
各种垃圾和排泄物,正散布在庭院各处,而引来了成群的蚊蝇纷纷。而在靠近修道院外墙,那些充满宗教故事和神话蕴意的浮凋,也被人桥的坑坑洼洼,而吊起来了至少数十具已经风干的尸体。
从赤脚尸体的褐色外袍和袖边纹理上看,赫然就是此处修道曾经的主人——那些修士和僧徒,还有追随他们一起清修的平信徒们。而作为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红娃佣兵团成员,却大多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