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遵教旨!”随即,就有一名胡子花白的年长官员,当即以与年纪不相称的条件反射,连忙声嘶力竭的应和道:“恭送主上大王,就此修炼得道,往生超脱!”这一刻,江畋也依稀认出他乃公室家宰,平时类似吉祥物一般的无害存在。
“谨遵教旨!”
“谨遵教旨!”
“恭送主父,得道超脱。”
“恭送主父,得道超脱。”
随着老者的带头,刹那间下方是一片应声如潮。紧接着这一幕,又在城内召集的分藩,诸侯面前,发生了一遍。只是变成了一场群起声讨,包藏祸心的罗云信为首外藩客军,妄图离间公室骨肉不果,乃至铤而走险挟持主父,发兵围攻行在谋害世子的诸多罪行。
却也让在旁目睹了整个过程的公室主,一点点变成面如土色,直到颓然绝望;因为从这一刻开始,他在群臣和诸侯眼中就是一个政治意义上的死人和牌位了。就算他日后有机会逃出去,也又很大概率难以获得,境内外诸藩的信任和支持了。
毕竟,对于在场这些臣属、藩家而言;天子受命于天的说法,那也不过是世人口中虚无缥缈的事情。但是如今的监国世子,乃至是公室一族,却是真真切切受到,神通广大的祖灵庇佑和护持。而且还是经过他一手推波助澜给造势出来的。
甚至就连当初暗中参与串联和策划,将被羁縻境外的这位公室主,费了极大气力才得以偷偷迎回国来的诸侯、分藩当主;也在现场输诚表忠的同时,开始暗中思量和盘算着,如何采取事后补救的手段和挽回措施;比如抢先将别人给卖了。
《仙木奇缘》
毕竟,在势比人强的基本利害权衡当中,就算恶了得势的主上大王,也没法清算他们全部人;而只能做出一些象征性的惩处。但悖逆了这位神通广大的先祖真人下场,弄不好真的会死全家,乃至全族覆灭暴亡,而将家业白白便宜了他人。
当一切喧嚣重新散尽,而前庭的血色狼藉也被收拾、冲刷干净,殿内也摆上了用来净化空气的诸多之后。“老祖!”已经初步恢复过来,却依旧脸色惨白,难掩虚弱之态的小圆脸,在上座欲言又止道:“我辜负了老祖的期许,让老祖失望了。”
“错了,人生难免十有八九不如意,就算遇到大多数挫折;也是成长必须经历的一部分,但是这一次,你差点没命了不说,还成了他人操持的玩物,真是白瞎了我的教诲。”江畋却是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轻轻摇头道:
“你当初屡屡得以逃脱危难,时时反省和自警之心,到哪里去了?”他又继续叹声道:“我更失望的是,你既然觉得情况不对,难道不该及时求助于我么?如果不是这回,我意外跨界而来,你还不知道要被他人,变成怎样的形状了。”
“若是如此,我倒是宁愿变成老祖的形状。”小圆脸却是怂眉搭眼的悄然低声呢喃了一句:
与此同时,被送回到了海陵殿内的公室主薛世懋,也不由暗自松了一口气,至少他得以活下来了。无论如何,只要他还一口气活着,一切就有可能和指望。就算他被臣下和儿女们给彻底抛弃了;但对于南边那些扶桑藩,同样还是奇货可居的。
接下来,他要隐忍上很长一段时间,以为降低监守者的戒备。然后设法联系上那些,暗中隐藏的人手和死党,设法制造一个逃出去的机会,再做打算……,下一刻,这处偏殿唯一的门户突然被打开。
“主父大王,父上,想不到我们还有重新相见之日?,也许,这是贱妾最后一次叫您了。”而后,一身简素侍女打扮的嘉善君,却是脚步欢快而轻捷的推门走了进来,脸上还挂着令人发瘆的笑容可掬道:
“阿嫆?”公室主薛世懋不由有些诧异,又有些惊讶的看着这位外嫁远地的次女;随即就习惯性的露出了充满亲切而温情脉脉、缅怀亦然又连带矜持的关系表情,尝试叫着她的小名道:“你不是已经……”
“是啊,自从你宠信祈福法会的那个妖僧普信,将尚不晓事的嫆儿抱上了床榻,当做延年益寿的采战大药,差点儿因此没命,也再也没法生养儿女;她就已经死了。”嘉善君的眼神愈发冰冷,却笑得越发灿烂道:“在你暗中将母亲也送给那个妖僧试药,不堪受辱而死却假称病亡之后。这世上也就只剩下个,披着漂亮皮囊的索命鬼而已。”
“但是,终究好在老天有眼,祖先保佑;正当我以为此生无望,只能饮恨而终之时;老祖降世而来了……”说到这里,她不由满脸潮红而夹腿抚身,眼眸盈盈的都像是能滴出水来:“也将你这个道貌盎然的畜孽,送到了我的手中……怎叫我不能欢喜的都要湿透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