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城,与城外等候的众人汇合,但朱孟炤还是像在找人。天色渐暗,他的神情也焦急起来。
“喂,你在找我?”身后,一名黑衣女子赶着马车上前,满脸的不耐烦。
朱孟炤笑起来,“还以为你会进城,结果,哪都没见你。”
“那人非要我赶车!”刀娘懊恼极了。
朱孟炤笑了笑上车,南英随手接过刀娘手中缰绳。刀娘挪了位置,坐到车辕上,转头问朱孟炤,“现在去客栈?”
“对。我们所有人。”朱孟炤笑道。
天已全黑,这间客栈离武昌城只有一个多时辰的路程。这些日子,客栈门口始终有个少年坐着。从开店门坐到关店门,除此之外,就是在房间里睡觉。
一阵车马声,少年猛的站起身,借着月光、伸长脖子向远处张望。没过多时,一支驾着车的马队赶到。少年盯着那些人,片刻错愕,瞬间回过神,兴奋的冲上去,“宝俚哥!”
“阿留?”宝俚下马笑着一把抱过少年。
“我、我等好久了,你们怎么才来呀。”阿留委屈的要哭。
伊乔看到,大笑着打趣说:“这么大的人了,还哭,等回家告诉你娘去。”
阿留被说的不好意思起来,问:“公子呢?”
“阿留。”朱孟炤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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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阿留兴奋的迎上,“夫人说您一定会来。哈哈,我比离尘哥运气好。”
朱孟炤笑着问:“离尘在嘉兴?”
“对啊,公子怎么知道?”阿留惊讶的问。
朱孟炤也忍不住得意起来,“因为,是我的夫人嘛。她在哪?”
“噢噢,对。”阿留想了想,一口气说起来:“夫人说,得找个地方生孩子。周先生说,夫人身子重,会越来越不方便走动。夫人说,公子二成的可能会到嘉兴,所以她在嘉兴等十天,之后留下离尘哥。周先生说,女子生产如过鬼门关,必须要找个好些的地方,而且还要信的过的婆子,现在就要伺候起来。夫人说,熟悉的地方……”
“苏州?”朱孟炤细听阿留讲到这里,突然道。
阿留愣了下,眨眨眼,“啊呀,公子又知道?周先生说,毒解了、还有一成的股。夫人说,不进城。”
王其缯!
朱孟炤神情严肃,站在月光下,细想起来。
是圣上放了小斓自由,也知道她有了身孕。现在,胡濙让胡淦留在武昌,摆明了这郡王府有一半是胡氏的,是监视、也是合作,顺便不让无关的人进来。再加胡氏的部分财产,虽然这些钱最终还是要谈收益,但表明了态度。这也是圣上的态度,说明短时间内不会动自己。
现在汉王并没被召伴驾,而太子又被他摆了一道,就算太子隐忍,皇太孙也不是会吃亏的人。无论如何,此时的汉王不敢有动作,至少下次可没‘北元探子’为他脱身了。所以,王其缯算是暂时没了麻烦。而且送他那一成的船运股,再过一年就能兑现。
另外,苏州郊外桑园有楚王府的人,而小斓自己的庄子,想来也已是公开的秘密。为了安全,周止不会让楚府知道小斓的下落。现在,王其缯还真是可以相信的人了。
朱孟炤微微一笑,对大家道:“今日好好休息,明日一早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