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城外,黄花村。
苏州府的十多名衙役匆匆而来,才到村口就遇见不少从郭氏大宅逃出来的家丁、丫头。捕头老陆一把抓住迎面跑来的郭府家丁,“什么情况?”
家丁一脸惊恐,看清是捕头,猛的哭喊起来,“杀人啦!官爷,杀人啦!他们、他们冲进来就砍!砍了厨房的老……”
“他们有多少人?”老陆打断他急问。
“很多、很多……各个都带着刀……”
家丁还要说,老陆没耐心的放开他,让他走。但这几句话,让同行的衙役们紧张起来。
老陆抽刀,带头就向郭氏大宅奔去。
半个时辰前,有自称郭育洪朋友的男子慌忙来报官,说是有群匪人闯进黄花村郭氏大宅,扬言要杀郭育洪。
这话吓到了知府许显荣,年初有反贼谋反,是京里派人处理,他还能当不清楚。这,怎么又来匪人?!
原本想打发了这人走,但此人居然说锦绣绸庄有护卫,他还要去锦绣叫人,毕竟是亲戚,英国公不会不管。
英国公?这话提醒了许显荣,无论如何至少要派人去看看。
郭氏大宅门口,老陆不仅听到了哭天喊地的声音,还有浓重的血腥味,十多人一时犹豫起来。
就这片刻的迟疑,宅内传来一声尖啸。不一会,从郭氏各房跑出几十名身着藏蓝服饰的蒙面男子,每个人都拎着一只麻袋。
老陆微微举起刀,死死盯着这些人,并不上前。
这些蒙面人像是根本没将这十多名衙役放在眼里,整齐划一的在他们面前上了马,绝尘而去。
老陆定了定神带着众人,小心的进了郭宅。可此时的郭氏六房,早已是一片狼藉。
京城,春和宫。
凌晨,天仍未亮,宫中灯火通明,朱高炽已如往常一样的时间起床。
此时,范勇的声音在殿外响起,“太子,户科都给事中胡濙,有要事求见。”
文华殿内,胡濙已等候多时。
“太子殿下。”胡濙见朱高炽进来,急忙回禀,“前几日,臣在苏州发现景陵郡王的行踪。”
“孟炤?”朱高炽一急。
胡濙点头,拿出叠成方块的皇城图呈上,“回太子,殿下与臣见面时是在城外一处石亭。当时,除殿下外,还有数十黑衣人,人人带刀。殿下与臣闲聊不久,那些人着急催殿下走。他临走前,拍了拍所坐的石凳。”
朱高炽打开这幅图,眉头紧锁。
胡濙看了他一眼,继续回道:“臣等他们走远后,在殿下坐的石凳下找到此图。”
过了半晌,朱高炽问:“他当时说了什么?”
胡濙皱起眉,像是在细细回忆,不太肯定的说:“臣……郡王殿下不愿跟臣走。”顿了顿,有些不太自然的说:“殿下说,正在到处走走看看这大好河山,所以京城这种地方,请都不去。还说,走访亲朋、喝茶聊天,正好有故人提到了臣,就约臣相见。另外一句是,画谁都可以画,不过放在哪里就很重要了。”说到这里,又停住。
朱高炽始终皱眉,不发一言。
胡濙继续道:“太子,那些黑衣人不像臣之前见过的楚府护卫。”
“你想说什么?”朱高炽问。
“回太子,臣担心那些黑衣人是慎行堂众。按郡王殿下的意思,臣猜测他不能走的原因,是被要挟,走不了。”
“张斓。”朱高炽脱口而出。
“还有,郡王殿下在徐霈控制下见过不少人,甚至有些与臣相识的。”
朱高炽皱眉,不再说话。
胡濙继续道:“另外,按郡王殿下的意思,此图可能是徐霈伪作,用以栽赃。”
朱高炽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