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怕破坏此时的气氛，朱孟炤始终没向朱桢提起贾明。

这顿饭吃的不快，谁都没刻意赶时间。等离开酒楼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二人缓缓向城外走去。这一路，没人说话。马车在前方等着，两支护卫队都已准备就绪、列队等待。

朱桢停下脚步，回身看着身边的儿子。朱孟炤低头，心底的不舍更浓，眼睛又湿润起来。

“以前倒没发现你这么多愁善感。”朱桢轻松的说。

朱孟炤忍不住笑了一声，抬头看向朱桢。

“照顾好自己。其它事，不要想太多。只有身子好了，才什么都会有。”朱桢道。

朱孟炤看着朱桢点头，作势又要跪倒，却被朱桢看懂拉住。接着，朱桢顺势将他拉到怀中，朱孟炤随手紧紧抱住父亲。

只听朱桢在他耳边轻声说：“你四伯要你做的事或许与建文有关。早几年，圣上就派胡濙外出，借口寻访‘张仙人’，他可能已经查到建文的下落。”

“到目前为止，我暂时不知道他们要你做什么。但不管怎么说，他们肯定比你急。所以，无论做什么，你都不要冲动，一定要等他们摊牌。还有，你有密折专奏之权，记得每一步都要留证据。此事，圣上肯定不会出面，所以不用怕那些朝臣。记住自己的身份，记住你身后是楚王府。”

朱孟炤一怔，没等反应，就被朱桢轻轻推开，微笑着拍拍他肩膀，“你只要还是以前的你，他们就拿你没办法。不用怕，爹在家等你。”接着，转身看向太仓方向。

不远处，郑和正带着一队护卫守在一旁。朱桢遥遥向他抱拳致谢，郑和也深深回了一礼。朱桢这才向马车走去。

车队启动了，朱孟炤站在原地，目送他离开。

建文？！贾明一直想让自己听个故事、见些人，难道是为了那位堂兄？那贾明是什么人？胡濙？能被圣上派出寻人的，都极得信任。如果他是胡濙，又为什么要自己谋反？还是说……全部想错了？

按爹所说，圣上不可能为寻建文发明旨，这样，就算自己不配合也不是抗旨。

朱孟炤深吸口气。三年，还没结束。三哥说过，无论自己做什么，都会影响到楚王府。而且，涉及那位长房堂兄的事，通常人命关天。所以，爹才会特意来提醒自己。

只是小斓……小斓，所有的事都与小斓无关。其实，那位堂兄的下落与自己无关，甚至与楚王府无关。这件事，对楚府而言，没结果才是最好的结果。所以，无论贾明想做什么，自己都能让它变成没结果。

朱孟炤强压下所有的情绪，脸上露出一丝笑。不急，按爹说的，等摊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