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开元寺二人商量半天,终于决定开一场花会,请一堆土豪乡绅的夫人、女儿。因为是‘假冒’,所以正牌官员、城中富户的妻女一个不请。
二人还纠结了一阵让谁去操办,幸好,又过了一天,周止就风尘仆仆的赶到了。这位新上任的‘张府大管家’,一天没休息,带着老甲、老乙就去筹办。
周止明白,这场花会是为了给‘英国公府大小姐’造势,更要‘真事假做’,所以热闹是必须的,至于那些土豪乡绅来不来,他根本不管。还想着,万一不行从戏班子、妓馆里叫些女子,热闹也就够了。
关键是这几天,还要接待上门看样的买家。
两天后就到了花会之日,周止包了个不大不小的私家花园,张斓没露面,只让红绫出场。不过,周止自己都没想到,那些土豪乡绅极给‘英国公府’面子,有请必到,连原本备着的戏子都没了用武之地。
此时的张斓,一个人在福鼎客栈的小院里,托着腮逗着白瓷盆中的两条小金鱼。这是江正召差人一早送来的,附了张纸写着‘花斑名为吃不得;金红名为不能吃。’
“吃不得、不能吃。”张斓笑嘻嘻的用手指戳呀戳,搅的两条小金鱼无处可逃。玩够了,对着鱼儿道:“对,给你们改个名。一条叫清蒸、一条叫红烧。”
“小姐。”门口响起了老丙的声音。
张斓一笑,估计又是江正召,小跑着去开门。
“小姐。”老丙恭敬的说:“有个客商想与小姐谈谈铁力木的事。”
张斓一愣,马上回过神道:“王先生呢?”
“王先生还陪着,已带他看过料,情况也说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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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陆续来了好几家船厂、富户,基本都不是泉州当地的。到了之后,看样问价,当知道要全部木料一次性出清后,就说要细细考虑。毕竟这单生意总价远超二万五千两,不欠不赊、交货清账。
这种条件还要谈?难道是……?张斓表情正了正,对老丙道:“和我一起去。”
“是。”
这处小院的客厅不太大,来看货的客商四十多岁,留了一把山羊胡子。王国芳已陪坐多时。此人见到张斓进来,神情微微一愣。张斓注意到,笑了笑不做声。
王国芳起身行礼:“小姐,这位是北面来的客商,做木材生意的秦先生。”
秦先生总算站起身,手一背,看着张斓道:“没想到姑娘竟没出阁。”
“没想到秦先生竟如此寡闻。”英国公还没女儿出嫁,此人居然不知?张斓见他没相互见礼的意思,索性顾自到主位上坐下,喝了口茶。
秦先生皱着眉,看着张斓,“请问姑娘,秦某哪里寡闻了?”
“请教要有请教的礼节,原来秦先生不止是寡闻。”张斓微笑着直视他。
秦先生大约觉得与女孩子斗嘴没意思,也坐回座上,喝了口茶,正色道:“秦某是来谈生意的,这单生意,姑娘能做主?”
“家父在北平行在,秦先生不如去行在找他吧。”张斓端起茶,竟有送客的意思。
秦先生并不端茶,皱眉问道:“什么意思?”
“既然秦先生对此生疑,就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了。”张斓没放下茶。
秦先生哈哈一笑,“小姑娘好大脾气。”
“临行家父交待,遇有德者,须以礼待之,反之……张家是武将家风。”张斓微笑道。
秦先生喝了口茶,当没听见,“你那些料,并不是沉船料。哪来的?”
“京城宝船厂。”张斓想都没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