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罗哲见普亮没上来继续仪式,于是,脸上带着冷笑,也缓步走下高台,看着江正召轻蔑的说:“听说,大明皇帝也是个叛匪,他夺人皇位称帝。所以,我们苗人为什么不能攻下西南诸卫,从此与明廷分疆而治?!”
普亮皱着眉,猛的回头瞪了眼普罗哲,示意场边的勇士敲响战鼓。
江正召支起身子,喘着气大笑,竭力压过那阵阵鼓声,“《皇明祖训》‘如朝无正臣,内有奸恶,则亲王训兵待命,天子密诏诸王统领镇兵讨平之’。圣上遵祖训,你们呢?还想分疆而治?痴人说梦!不过是群受人蛊惑的井底之蛙!”
“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普罗哲并没听懂那句祖训,却明白江正召在骂大家,于是狠狠的说。
“你若反明,也就比我多活几个月。”江正召狂笑,“这里的所有人,若是反明,几个月后都会死!”这句话更像是诅咒,让听懂汉话的苗人不安起来。
普亮怒了,示意勇士用布条绑住江正召的嘴。狠狠瞪着普罗哲,甩了四个字,“自取其辱。”之后,不顾还在做法的巫师,转身要从一侧巨石上提起钢刀。
“不要!”张斓一口咬向波金,波金吃痛松手。见她大叫着猛扑了过去,死命抱住普亮右手。
普亮没想到会有这种事,用力将她拉开,扔到一旁。
战鼓声声,场中几百人,特别是高台上十多名头人,有的一脸不解;有的带着看戏的神态,等着普亮出丑;更多的是面露不快,很是介意刚才江正召的那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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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场外行刑的八名勇士已经抱着白布,排成两排走进场中。
“不要!不要杀他!”张斓带着哭腔从地上蹦起来,又冲上去抱住普亮的手,“你们要反明,为什么要杀无辜的人?!我们被骗来台罗寨,没伤害过任何人,为什么要杀他?”张斓哭喊:“他不是黔国公世子!不是!”
张斓!她来干什么?!江正召挣扎坐起,急的大喊想叫她走,可是嘴里绑着布条,只有‘唔唔’声。
又是汉人!普亮不耐烦的再次将她从身上拉下来,随手一扔。张斓这次被扔的有些远,半晌没起来。
行刑的勇士中走上一人,向普亮行了个礼,顺手拿起巨石上的刀,边走边跳的向江正召走去。
仪式总算又进入了正轨。普亮走到普罗哲面前,沉声道:“一切照常,上去行礼。”
普罗哲笑起来,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大步走向高台。
张斓挣扎起身,眼见行刑的勇士已将江正召围了起来。大哭着,跌跌撞撞冲向江正召,喊道:“我陪你!我陪你死!”
不要!江正召努力透过几人间的缝隙看向她,不停摇头、要她快走,只是这次换了四名行刑勇士强按着,完全动弹不得。
普亮示意,上来几名勇士,直接将张斓拖了下去,随即没再看场下任何人,大步走上高台。
江正召看着张斓被拉了出去,反而松了口气,总算不用让她见到自己被砍头的样子,会做噩梦的。接着抬起头,最后看一眼蓝天白云,深深吸口气,耳边似听到鸟叫声。
人生啊,这么简单就结束了。想想,真有些好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