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成已站到帐外，注视着不远处的思州城。特别是被那处升腾而起的巨大火把，吸引了目光。烽火？百年前的四大土司早就归顺，连思州都分裂成两块，难道还会有援军？

看这天色，已到凌晨前最暗的一刻，最多半个时辰，天空就会渐明。思州城中兵力不超五千，之前逃了这么多，原以为对方军心不稳，想不到能坚持到这时候，若是被迫巷战，情况就有些麻烦。

“侯爷。”传令官急急将城中情况向顾成汇报。

听完，顾成神情严肃，“传令，一个时辰结束战斗。不论是否歼灭敌人，大军都全部撤出思州城。重箭手准备，一个时辰后，火箭炸城。”

“得令。”传令官匆匆离开。

只是，这样就是不顾沐俨和张斓了。不过，与这两人比起来，顾成更怜惜自家将士的性命。到时候再说吧，希望他们命大。

宣慰使府后山，黄禧军凭借对地形的熟悉，弥补了人数上的劣势。特别顾兴祖的兴趣只在杀人上，对指挥战斗粗犷到只剩一个字‘杀’，这让战局陷入了胶着。

出了府的江正召、张斓，根本没想到战场范围会这么大。江正召拿着地上捡的钢刀，拉着张斓，躲避着胡乱的厮杀。

“我们必须出城，侯爷的军队在城外。”蹲在墙角的江正召，像是在自言自语。

身旁，张斓点点头，一声不吭，举着箩筐尽力遮住两人。

江正召吸了口气，探头看看外面，“那边人少，我们往那边走。”说完，给自己鼓个劲。整座城，就没安全的地方，或许根本不该出宣慰使府。只是现在已经回不去了。天快亮了，天亮了或许会好些。

“走。”江正召拉起张斓就向外跑。

突然一刀，将张斓手中举着的箩筐砍成两半，张斓尖叫一声松手。又是一刀跟来，江正召猛的抱住张斓，手中大刀反手挡住。可是那人力道极大，震得江正召右手发麻，大刀握不住落地。不过，江正召根本没管，转身半抱着张斓就跑。

迎面又是两个兵士，举着钢刀，像是杀红了眼，对准江正召直劈。江正召一把推开张斓，喊了声，“快跑！”，大刀擦着后背砍落。

张斓一个踉跄，摔倒地上，回头大叫：“不要！”

另一人举着刀，带着劲风横劈过来。江正召避不开，只能闭上眼，这不算给祖宗丢脸吧。

“江正召！”张斓带着哭腔要扑上去。

‘铛’是兵器交错的声音，接着就听到一记闷哼，倒地。

“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