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江正召喝了口茶。
“今年,桑蚕在还清欠款之后,共结余七万八千……”
“告诉我结果就成了。”江正召打断他。之前,把千位数的银子都拿来日常开销,日子过的乐逍遥。
结果?周止有些不忍说,至少一笔笔算,会没那么难接受。于是,仍是按自己的节奏,只是省了小账只报大账,“购粮花了三万三,目前回账二万一。按太子殿下要求,又进了二万斤粮、一万五千斤粮种,只是这次要银三万两。”
江正召没什么表情,只是喝着茶,看着雨。
周止微叹,“公子,扣去日常开销,我们还有二万八千两。粮上压了四万多两,其中粮种是要赊给受了灾的农户种,农户明年还粮。不过再怎么说,这部分银子,都是可计入明年的收益。”
“明年?”江正召笑了笑,“随便吧。”完全就是虱多不痒的态度。
原本以为就是五万斤粮加还地,虽然没赚,但至少年底前能想办法把这部分银子套出来。谁知,太子殿下又客客气气的写了封家书。不仅要求追加粮米保证供应到年底,还要照顾受灾的农户,赊他们粮种,不要让他们去借还不起的粮种贷。
想的真周到!为什么不是朝廷出面做?!好不容易从苏州赚的钱,全还回去了!为什么不提年底交账的事?二十万两啊!当我神仙?!
“公子,还有近三个月,我们想想办法。”周止劝道。
“有什么办法让二万两银子,在三个月内翻十倍?”江正召像是在说什么好笑的事,自己先开心的笑起来,“我没办法。”
“扬州清风书寓,目前经营的还不错。按赵先生的说法,可以叫价六万两起。就是这价格,需要给买家时间筹银。另外,再加所有的银满楼小铺。若是一家家出售肯定不值什么,但如果我们同意仍用银满楼的招牌,统一出售,倒是应该能卖得出价。不过,具体还要和赵先生合计过。噢,还有扬州四家赌坊九成的……”周止盘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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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正召摇头,“这股不能卖,当时在与贾明的契约里写明,三年不动。就算赌坊一成收益,我们没到一年,也没多少。再说,要的这么急,全加起来,实际能有十万两?”苦笑道:“就算有十多万吧,剩下的怎么办?向贾明借?那可是近十万的大数目,我们拿什么抵?好,就算今年过了,明年怎么办?这数目,我还是自请夺爵算了。”
二人就这么呆呆看着这场雨。
前几天,江正召去找过王其缯,他这次倒是没躲,只是刚寒暄完,王其缯就开始哭穷,是真的哭。原本,还打算让他抬个价,在苏州将手上能出的产业出了。可断断续续聊了会,王其缯死活不接这话。不过,有件事他倒是说的对,‘在苏州,从桑蚕到米粮,公子是将人得罪的狠了。’
半晌,周止苦笑道:“公子,前些日子,我私下问过几个苏州的朋友,今年城中富户都不太好过,若是收购,超过万两就不考虑,更别说是外地的。还有,听说知府许大人,到现在都没报灾。”
江正召冷笑一声,“他还需要报什么?苏州一向富庶,就算一年绝收也饿不死人。现在,稳粮价、赈灾民,该做的我都做了,他完全可以当灾情没发生过。”
周止不解的问:“之前朝廷派了这么多人来查,明明有了实证,怎么就没了下文?”
“说的好听些,是怕防疫、赈灾的银粮被吞没了,其实不就是不想出这钱。正好,许大人也不想考绩得个差,各取所需。”江正召一拍桌子,不甘心道:“所以,就该亏我啊?!”
周止吓了跳,小心的问:“公子?”
江正召气呼呼站起身,“去扬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