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里的茧子熏过药了?”王其缯冷静的问。不得已,就算会影响品质,也只能熏药。
“这几天都在弄。”王永诚看着王其缯,忍不住劝道:“爹,他短短一个多月就让我们损失了几万两银子,汉王都没他狠。我们不能出了狼窝又入虎穴!”
王其缯摇头,“老朱家各个心狠手辣。但汉王有夺位之心,圣上真要计较,我们王氏算什么?至于那位爷,不过是个郡王,至少这点上翻不了天。”
“那现在怎么办?”王永诚发愁。现在,家中天天为那位免费加工,得利还要分给傅文华。听说,他已经在张罗着放桑蚕贷。这事,傅家好处占的太多,当初真不该顾忌汉王,直接与他合作就好了。
屋内静了很久。
王其缯终于叹出口气,不太肯定的说:“那两个什么国,未必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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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王永诚不解。如果真这样,那位要干嘛?
“就怕他,坐等大家毁约。”王其缯声音不响,却如惊雷。
这个可能,王其缯足足想了三天。关键是那位爷咬定三成起涨,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诱人毁约!
王永诚瞪大眼睛,那些园子除了他自己买下的,若是全部按签的租约退一赔三,那他平白就从苏州拿走了……景陵郡王,你狠!
“爹!我们不能等了,到时候所有的桑蚕园、丝坊、绸庄,不,除了傅氏,其他全部重创。不,是苏州的丝绸业会崩盘!”王永诚怕起来。
王其缯一脸嘲笑,“那四家还以为不与他合作就能趁势占利,也不看看自己的动作有多大,买树买蚕种,把稻田改桑林,还在外地买园子。那位不过带头做了个样子,而真正炒高市场价格的并不全是他。再说,按老朱家凡事做绝的性子,傅氏也未必捞得到好,呵。”
“爹……”
王其缯闭了闭眼,点头,缓缓道:“真相如何,要等下一期才见分晓,我们还有时间。”转头看向王永诚,正色道:“第一,以你的名义,私下将此事告之宫中。”
王永诚摇头急道:“爹,上次汉王要仪仗、礼器的事,大妹根本没回音。而且织染局的吕兴,已闭门不出、不见任何人好多天了。”
“永言这边有没有回音是一回事,我们说不说是另一回事,言儿清楚该怎么做。至于吕兴……呵,所有的事,圣上心中一定有数,只是时候未到。”王其缯一字一字的说。
王永诚叹气点头。
“第二,送我的名贴去江府,和他约时间面谈。”王其缯微微叹了口气。
王永诚一愣,问:“和他谈?”
王其缯点头,无奈道:“各地织染局的督造太监都有密折专奏之权,你说那位有没有?所以,在此事上我们不能与傅文华一般行事,但也不能完全置身事外。唉,五万两银子借出去了,我说我们没参与这事,圣上信吗?”
王永诚满脸后悔,早知如此就不该搭上他。
“现在我们赌一把,我赌那位爷有圣上的密旨。”王其缯笑起来,轻松道:“再说,他收了这么多生丝,总要制成丝绸才好。不是国外也有人要吗?鸿福来的丝绸哪里够?至少把子衿绸庄开来苏州,在扬州多远啊。”
王永诚不解,“他会答应?”
“呵,至少他现在不敢拒绝。”王其缯抿了抿嘴,暗叹,“尽量减少损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