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屋,只见父亲端坐在书桌后,身着一袭深蓝色的长衫,身形挺拔却不显得刻板。他的面容刚毅中带着几分儒雅,浓眉下那双眼睛深邃而锐利,仿佛能洞悉一切。那精心修剪短须,更增添了几分成熟男人的韵味。
此时的他正皱着眉头,手中握着一支毛笔,似乎在为某件事情烦恼着。
“老爷,孩子来了。”娘亲用手指在我的腰眼上轻轻戳了一下,我赶紧像个被点了的炮仗一样喊道:“父亲,孩儿来给您请安。”刚说完,“噗嗤”一声,父亲不小心拔掉了两根胡子,疼得龇牙咧嘴,那表情比哭还难看。
再看母亲,笑得前仰后合,腰都直不起来了,哪还有半分大家主母的端庄稳重样儿。我只能站在那儿,尴尬地“嘿嘿”傻笑,感觉自己就像个小丑。
“夫人!”父亲无奈地摇摇头,脸上既有对母亲的嗔怪,又有对眼前这混乱场面的无奈。“是,老爷我不笑了。这傻孩子,也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学的这些文绉绉的东西,咱们又不是活在清朝,不用这么扭扭捏捏的。”
娘亲一边说着,一边像摸小狗似的摸摸我的头。“城儿,你过来。”父亲放下手中的笔,朝我招了招手,声音低沉而威严。
我紧张地挪过去,每一步都像是在荆棘丛中行走。“头还疼吗?要不要为父叫郎中再给你瞅瞅?”父亲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但脸上依然严肃。
“不用了,孩儿都好了,只是以前很多事都像被大风吹跑了,记不得了。”
父亲抬眼看我,长叹一口气:“记不起来也好,省得想起那些丢人的事儿,让为父也跟着脸上无光。”
看着父亲那紧绷的脸,我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像个胆小的乌龟。哼,这可不是我胆小怕事,都是原主留下的本能反应,我才不怕呢,只是这身体太不争气,太诚实了。
“宝玉哥哥,别再凶孩子了,你看把他吓得小心肝都要跳出来了。城儿大病初愈,可别再打出个好歹。”娘亲走到父亲身后,给他揉肩膀,那声音甜得能齁死人。我心里暗笑,这“宝玉哥哥”叫得可真够绝的,比灵丹妙药还管用。
“你呀,就知道惯着他,都惯成一个没出息的小混蛋了!”父亲眉头紧皱,眼中既有对我的恨铁不成钢,又有隐藏在深处的期望。
“父亲,这次昏迷之后,我想了很多。我不能再这样糊里糊涂地混日子了,父亲,我知道您的一片苦心,以前是孩儿不孝,请父亲狠狠责罚。”说着,我眼含热泪,“扑通”一声跪下,那声音响亮得能把地上砸个坑。
这次可不是装样子,父亲的严厉其实都是满满的期望,只是他不太会表达,容易让人误会,可他永远是最盼着我好的那个人。
“城儿,长大了,我的儿。”父亲的声音也有点哽咽,那一直紧绷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欣慰的笑容。母亲走过来扶起我,眼泪汪汪地说:“臭小子,你这样,为娘都觉得我的城儿像被神仙换了个人似的。”
“城儿,你先回去吧,为娘要和你爹商量点事儿。”“孩儿退下了。”我退出房间,门还没关严实呢,就听到父亲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问道:“夫人,你说昨天这小子出了大风头,到底是啥风头,快给为夫讲讲。”“晚上再说。”哼,这俩老家伙,为老不尊,我都还没走远呢,真是让人哭笑不得!